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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倾盆,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天色暗沉,
像是有人打翻了浓墨,沉沉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土腥味,
混合着从后院飘来的、若有似无的苦涩药气,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又沉甸甸地坠进心底。
苏晚就是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昏暗里醒来的。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的水底,挣扎着上浮。
耳畔先是嗡嗡一片杂音,渐渐清晰起来,是窗外凄厉的风雨声,
还有近在咫尺的、压抑而痛苦的咳嗽。那咳嗽声断断续续,
每一次都像是要把肺腑都撕裂掏出来,带着一种濒死的黏腻和空洞。她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刺眼又诡异的红。身下是触感冰凉的锦缎,绣着繁复的鸳鸯戏水图案。
身上是沉重累赘的凤冠霞帔,金线绣的凤凰压得她脖子生疼。
眼前是一对燃烧过半、烛泪堆叠的龙凤喜烛,烛火在穿堂而过的冷风里疯狂摇曳,
在贴着大红“囍”字的墙壁上投下巨大而扭曲的影子。这里……不是实验室。
没有消毒水的味道,没有冰冷的仪器,
没有她耗费了无数日夜精心培育、眼看就要成功的基因改良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