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
＞我发现自己能看到别人的死亡倒计时。＞三天前，
我妻子的头顶出现了“71:59:59”的数字。＞现在，
那个数字只剩下“00:00:01”。＞我疯狂地冲向她，却眼睁睁看着数字归零。
＞警方认定我是凶手，因为我身上有她的血迹和我的杀人动机。＞在法庭上，
我看着检察官头顶新出现的“30:00:00”，笑了。---我能看见别人什么时候死。
就现在，星巴克柜台后面那个笑容甜美的女店员，
头顶飘着一行荧蓝色的数字：**02:17:34**。两小时十七分三十四秒后，
她会死。死因？我不知道。这能力只给倒计时，不附赠说明书。而我，对此无能为力。
我试过，很多次。三年前在十字路口拽回那个冲向卡车的小女孩，
结果一周后她死于一场微不足道的家庭火灾。一年前警告隔壁老王他只剩三天寿命，
他嗤之以鼻，第三天却在睡梦中安然离世，医生说是心脏骤停，毫无征兆。
我像个蹩脚的观众，坐在命运这部电影的第一排，眼睁睁看着一幕幕悲剧按剧本上演，
无法剧透，无法更改。这种预告，除了提前透支我的绝望和无力感，屁用没有。我移开视线，
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美式。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目光扫过窗外行色匆匆的路人，头顶的数字五花八门，几十年，几年，
几个月…像一个个移动的死亡标签。这景象看久了，人会变得麻木，或者，像我一样，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漠。直到三天前。那天晚上，林薇穿着我的白衬衫，
光着脚在客厅地毯上跳舞，刚洗过的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肩上，哼着一支不成调的法语歌。
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美得不真实。我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
一眼就看到了它。就在她头顶，那么清晰，那么刺眼——**71:59:59**。
七十一小时五十九分五十九秒。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骤然停止跳动。水杯脱手，
摔在地上，碎裂声清脆刺耳。“怎么了？”林薇停下动作，诧异地回头看我。我张着嘴，
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睛死死盯着那串不断跳动的，鲜红的数字。
**71:59:58**…**71:59:57**…为什么是红色？
别人的都是荧蓝色。为什么？！“手划到了吗？别动，我来收拾。”她蹙着眉，快步走过来，
担忧地检查我的手。她的指尖微凉，触碰到我的皮肤，我却感觉像被烙铁烫了一下。
我猛地抽回手，踉跄后退，撞在餐桌椅上，发出难听的摩擦声。“阿深？
”她眼里的疑惑加深，还带着一丝受伤。“没…没事。”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声音干涩得厉害，“手滑了。”我无法解释。我只能看着那串猩红的数字，
像一道狰狞的伤口，刻在她头顶，每秒都在流血，都在逼近终点。三天。我只有三天时间。
从那一刻起，我成了林薇的影子。我推掉了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她笑我变得粘人，
眼神里带着甜蜜的无奈。她不知道，我每一次看向她，都需要极大的勇气，
去面对那串正在无情缩减的数字。**48:12:03**…我禁止她开车，
谎称车子刹车有问题，送她去上班，接她下班。
**36:45:18**…我检查了家里所有的电路，拔掉了所有不用的插头，
给每个角落都装上了新的烟雾报警器。
**24:01:55**…我偷偷换掉了浴室里所有的防滑垫，甚至想把她锁在家里，
哪儿也不准去。**12:30:10**…我变得神经质，易怒，
任何一点可能的风险都让我反应过度。她想去阳台给花浇水，我粗暴地拉住她，说风大。
她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阿深，你最近太紧张了。”她不懂！她什么都不懂！
时间像个冷酷的刽子手，一步不停。倒数最后一天，我彻底崩溃了。
我把家里所有刀具、尖锐物品都锁进了书房抽屉，甚至拆掉了卧室门把手，
用软布包住了所有桌角。我像个疯子，在公寓里转圈，检查每一个可能致命的细节。
林薇被我的举动吓坏了。“陈深！你到底怎么了？！”她抓着我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我看着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此刻只有恐惧和不解。我多想告诉她，
告诉她那该死的倒计时，告诉她我快要疯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说出来，
除了让她生命最后的时光笼罩在更大的恐惧中，有什么用？“我做噩梦了。
”我疲惫地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颈窝，汲取着那一点点熟悉的、让我贪恋的温暖，
“梦见你不见了。”她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放松，轻轻拍着我的背：“傻瓜，
我在这儿呢。梦都是反的。”数字还在跳。
**06:15:42**…**06:15:41**…那天晚上，我几乎没合眼。
她就睡在我身边，呼吸均匀，面容宁静。那串红色的数字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像恶魔的眼睛。
**01:00:00**…最后一个小时候。我紧紧握着她的手，
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天亮了起来。数字跳到**00:30:00**。半小时。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洗漱，看着她换衣服。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
在我眼里都充满了惊心动魄的危险。**00:10:00**。
她说想去楼下便利店买点东西。“不行！”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吓了一跳，定定地看着我，
眼圈慢慢红了。“陈深，我需要透透气。就五分钟，好吗？求你了。
”看着她近乎哀求的眼神，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是我把她逼得太紧了。
**00:05:00**。五分钟。只有五分钟了。“我陪你去。”我声音沙哑。
她点了点头。我们沉默地走下楼梯。我紧紧攥着她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眼睛死死盯着她头顶的数字。**00:01:00**。**00:00:59**。
…**00:00:30**。走出单元门，外面阳光刺眼。她微微眯起眼，深吸了一口气。
**00:00:10**。**00:00:09**。…**00:00:03**。
**00:00:02**。不——！**00:00:01**。
在她头顶数字归零的那一刹那，我爆发出全身的力气，猛地将她扑向一边。
我们俩重重地摔在旁边的绿化带里。没有预想中的车祸，没有高空坠物，
没有任何突如其来的致命危险。只有她在我身下，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我撑起身，急切地检查她：“薇薇？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她躺在草地上，头发凌乱，眼神从最初的惊慌，慢慢转变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甚至是…嘲讽。她慢慢坐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动作优雅，
甚至带着一丝慢条斯理的从容。然后，她抬起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古怪的笑意。
“陈深，”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穿我的耳膜，“时间到了。”我愣住了，
大脑一片空白。她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那里，曾经鲜红夺目的倒计时，
已经变成了永恒的、死寂的“00:00:00”。“你看，它准点吗？”轰——！
像是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她看得见？她一直看得见？！这三天我的恐惧，我的挣扎，
我的疯狂…她全都知道？！为什么？！不等我想明白，她忽然凑近我，用一种近乎耳语，
却清晰无比的声音说：“还记得李悦吗？”李悦？我的前女友？
三年前意外坠楼身亡的那个李悦？“她不是意外。”林薇的笑容扩大，美丽，却无比恶毒，
“是我做的。就像现在，对你做的一样。”我浑身血液瞬间冰凉。
“你…”我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她不再看我，而是深吸一口气，
脸上露出一个决绝的，近乎神圣的表情。然后，在我完全无法理解、无法反应的目光中，
她猛地抓起刚才摔倒时，
臂、此刻正缓缓渗血的一块尖锐石子——那伤口甚至是我扑倒她时造成的——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地，决绝地，刺向了自己的胸口！噗嗤。是利刃（即使是石块）入肉的，
沉闷而可怕的声音。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白色的连衣裙，也溅了我一脸。温热的，
带着腥气的液体。她看着我，眼睛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但那份刻骨的恨意和得逞的快意，
却凝固在最后的瞳孔里。“再见…亲爱的。”她吐出最后几个字，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我僵在原地，脸上是她温热的血，大脑彻底死机。世界失去了所有声音和色彩，
只剩下那片刺目的红，和地上那个迅速失去生机的躯体。……“不许动！举起手来！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枫林路132号枫景公寓楼下发生命案！一名女性死亡，
现场有一名男性嫌疑人…”刺耳的警笛声，混乱的脚步声，***的光柱在我脸上晃动。
我被粗暴地按倒在地，脸颊贴着冰冷粗糙的地面。视线里，是林薇毫无声息的侧脸，
和她身下那一大滩还在缓慢扩大的暗红色血迹。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蹲下身，
探了探林薇的颈动脉，然后对着同事摇了摇头。另一个警察开始拍照，闪光灯一下一下，
照亮这血腥的现场，也照亮我脸上未干的血迹和茫然的表情。“嫌疑人情绪激动，
身上有大量血迹…初步判断…死者系锐器刺穿心脏致死…”冰冷的手铐铐上了我的手腕。
我被两个警察从地上拽起来，推搡着走向警车。周围是越来越多的小区居民，指指点点，
议论纷纷。就在被塞进警车的前一秒，我下意识地回头，又看了一眼那片混乱的中心。
目光扫过那个负责现场指挥的、面色冷峻的中年警官，他头顶没有任何数字。这很正常，
我看不到执法人员的死亡时间，这是这该死能力的限制之一。然后，我的视线，
落在了刚刚赶到现场，正准备朝那位警官走去的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男人，穿着便服，
但气质沉稳，显然是级别更高的负责人。而在他头顶，悬浮着一行崭新的，
荧蓝色的数字：**720:00:00**。一个月。三十天。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紧接着，在那串数字下面，又缓缓浮现出一行更小的，
同样是荧蓝色的字：**【死因：陈深】。**我愣住了，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