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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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雨和沈澈来得很快。
接到荆瑶通讯的第二天，他们就出现在了黑石监狱的会客室。
沈澈穿着一身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透着一股精英阶层的自负与审视。
他看到荆瑶，脸上立刻堆起熟悉的、温和的笑容。
“瑶瑶，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这么能干。”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rừng的居高临下，仿佛是在夸奖一个不懂事的妹妹终于有了点出息。
林微雨则依然是那副柔弱可怜的样子，她跟在沈澈身后，怯生生地看着荆瑶，小声说：“瑶姐，这里好压抑……你每天都在这种地方工作吗？太辛苦了。”
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换做以前的原主，此刻恐怕早就心软了，忙着解释和关心。
但荆瑶只是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废话少说。”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A-001同意见你们，但只有十分钟。”
沈澈推了推眼镜，笑容不变：“瑶瑶，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何必这么生分？我知道你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但那只是个误会……”
“沈总，”荆瑶直接打断了他，称呼的改变，瞬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现在是工作时间。如果你是来叙旧的，门在那边。”
沈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他显然没想到，荆瑶会如此不给面子。
在他看来，荆瑶就算当了狱长，也还是那个跟在他们身后，可以随意使唤的“瑶瑶”。
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被掩饰过去。
“好吧，公事公办。”他清了清嗓子，“带我们去见他。”
会面地点，被安排在了一间特殊的审讯室。
审讯室中间，是一整面巨大的单向防爆玻璃。
陆烬就被关在玻璃的另一边。
他依然被拘束在椅子上，神情漠然，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兴趣。
看到沈澈和林微雨出现，他的眼皮才懒懒地抬了一下。
“你们来了。”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来，带着一丝电磁的失真。
“陆烬！”沈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走到玻璃前，厉声质问，“你偷走的东西呢？”
“偷？”陆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沈大公子，用词要准确。那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只是……拿回来而已。”
“你胡说！”一旁的林微雨激动地反驳，“那是阿澈团队的心血！”
“心血？”陆烬的笑意更深了，他偏了偏头，目光落在林微雨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你是指，趁我昏迷的时候，从我大脑里强制剥离数据的‘心血’吗？”
一句话让沈澈和林微雨的脸色同时变了。
荆瑶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更有趣。
“陆烬，你不要血口喷人！”沈澈的声音有些乱了，“你不过是个被联邦通缉的罪犯，谁会信你的鬼话！”
“哦？”陆烬慢悠悠地说，“那你现在，为什么这么紧张呢？天穹集团的继承人，沈大公子。”
他靠在椅背上，即使被束缚着，那姿态也充满了压迫感。
“你们费尽心机，把我弄进这个地方，不就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我脑子里的东西吗？怎么，现在东西我拿走了，你们就急了？”
他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子，刮过沈澈和林微雨的脸。
“你们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备份。”
沈澈的眼睛瞬间亮了。
“但是，”陆烬话锋一转，“我要你们，用荆瑶来换。”
整个审讯室，瞬间死寂。
沈澈和林微雨都愣住了，他们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角落里的荆瑶。
荆瑶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陆烬口中那个用来交换的“货物”，不是她一样。
“你什么意思？”沈澈皱眉。
“意思就是，”陆烬的目光，穿透了那层厚厚的玻璃，精准地锁在荆瑶身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我要她，代替我坐在这张椅子上。只要你们能做到，技术双手奉上。”
这是……离间计。
而且是阳谋。
他就是要当着荆瑶的面，看看沈澈和林微雨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看看这对被她从小保护到大的“亲人”，会不会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将她推入深渊。
林微雨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看着荆瑶，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
而沈澈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眼神却开始闪烁。
他在权衡。
一个荆瑶，和一个能让天穹集团领先联邦十年的核心技术。
这道选择题，对他来说，似乎并不难。
“瑶瑶……”他转过身，看向荆瑶，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温和的笑容，只是这次，笑容里多了几分虚伪和算计。
“你看，这只是陆烬的缓兵之计。他恨我们，所以想挑拨我们的关系。你放心，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
“你可以。”
荆瑶淡淡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表演。
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荆瑶缓步走到玻璃前，与里面的陆烬对视。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冷漠。
“沈总，你的选择，我不意外。”她轻声说，“毕竟，在你们眼里，我一直都只是个可以随时牺牲的工具，不是吗？”
她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沈澈和林微雨的脸上。
林微雨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瑶姐，不是的我们没有……”
“有没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荆瑶不再看他们，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陆烬身上。
“你的条件，我替他们……拒绝了。”
陆烬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
“为什么？”
“因为，”荆瑶的嘴角，勾起一抹与他如出一辙的、玩味的笑容，“我忽然觉得，让你把东西交出来，太没意思了。”
“我更喜欢……亲手从你身上拿。”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地划过冰冷的防爆玻璃，仿佛在描摹着陆烬的轮廓。
那动作充满了挑衅和暗示。
“毕竟，驯服一头不听话的野兽，可比做一笔简单的交易，要有趣多了。”
玻璃的另一边，陆烬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加深。
他看着她，黑色的眼眸里，那簇火苗，越烧越旺。
他知道。
他看走眼了。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她是一头，比他更危险，更懂得伪装的……雌豹。
猎人与猎物的游戏。
现在才刚刚开始。
而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