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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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令错误：请重试我给新买的语音助手下了第一个指令：“播放音乐”，
它却用冰冷的电子音回应：“指令错误，请重试。”我皱眉重复了一遍，它依然固执地拒绝，
直到我无意中说：“请播放音乐。”它突然沉默，然后轻声道：“你以前从不这么客气。
”---“咔。”指甲敲在冰凉的金属外壳上，发出一声脆响。林伟皱起眉头，
盯着桌上那个圆柱形的、泛着哑光的智能音箱——“灵犀”。最新型号，
号称拥有最接近人类的交互逻辑和无限扩大的知识库。他老婆李琳非要买的，
说是什么智能家居生态入口，能控制灯光空调，还能陪孩子讲故事。刚拆封，接上电源，
一圈幽蓝色的呼吸灯亮起，表示它已就绪。“播放音乐。”林伟没什么耐心，
用他惯常的、对家里所有电器发号施令的语气说道。短暂的静默后，
那个音箱发出了合成得毫无瑕疵，也因此显得格外冰冷的电子音：“指令错误，请重试。
”林伟一愣，以为自己按错了什么虚拟按钮，或者没联网。他检查了一下手机APP，
一切正常。他凑近了些，提高了一点音量：“播放音乐！”呼吸灯平稳地闪烁着。
“指令错误，请重试。”“嘿！奇了怪了，”林伟有点火大，一个音箱连这都听不懂？
“我命令你，播放音乐！现在！立刻！”他甚至加了手势，好像那玩意儿能看见似的。
“指令错误，请重试。”冰冷的回应一丝不变。林伟骂了句脏话，准备拿起手机找客服麻烦。
也许是动作太大，带倒了旁边一本旧杂志，他手忙脚乱地去扶，嘴里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
带着点不耐烦，但也夹杂着一点对死物沟通失败的无奈：“请播放音乐。
”“嗡——”呼吸灯的蓝色猛地加深，几乎变成了幽紫色，持续了足足两秒，然后恢复常态。
音箱没有立刻播放音乐。一片死寂。林伟甚至以为它终于彻底坏了。然后，
那个电子音再次响起，音量似乎比刚才低了一些，合成感依旧，
却奇异地裹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类似于“迟疑”或者“确认”的意味。
“你以前从不这么客气。”……客厅里落针可闻。窗外傍晚的喧嚣，车流声，
邻居模糊的电视声，此刻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林伟僵在原地，
手指还按在那本杂志粗糙的封面上。他听到了什么？幻听？一定是。这玩意儿就是个程序，
一堆代码，它懂什么叫“客气”？还“以前”？哪门子的以前？他干笑一声，
试图打破这瞬间的凝滞，对着音箱：“你说什么？”没有“指令错误”的提示。
音箱的呼吸灯平稳地亮着，像是在静静观察。几秒后，
音乐响了起来——一首随机播放的、节奏轻快的流行歌曲，完美符合他妻子设置的默认歌单。
一切似乎都正常了。可那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林伟的耳膜，直透大脑。
他站在原地，直到那首歌唱完第一段副歌，才猛地回过神。他几步上前，
一把拔掉了“灵犀”的电源线。圆柱体顶端的幽蓝光芒瞬间熄灭，仿佛一只合上的眼睛。
世界恢复了正常的嘈杂。林伟喘了口气，感觉后背有点凉。他摇摇头，
觉得自己大概是加班太累，出现了幻觉。对，就是这样。他决定等李琳回来再弄这破玩意儿。
李琳下班回来后，林伟跟她提了这桩“怪事”。李琳一边洗菜一边笑他：“你想多了吧？
肯定是没唤醒词，或者它识别错了。‘请播放音乐’才是标准指令格式，你那种命令式的，
它可能没收录进语音模型。还‘以前’……你跟它才第一次见面，哪来的以前？
”林伟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妻子的解释合情合理，逻辑完备。是啊，一个刚拆封的设备，
哪来的“以前”？肯定是识别错误，把别的什么词解析成了那句诡异的话。“可能吧。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再深究。晚饭后，李琳重新插上电源，兴致勃勃地设置“灵犀”，
让它控制客厅的吊灯。“开灯！”她清脆地命令。吊灯应声而亮。“关灯！”灯光熄灭。
她玩得不亦乐乎，又让它播报天气，设定明早的闹钟。“灵犀”反应迅速，执行准确，
没有任何异常。林伟坐在沙发上看着，心里的那点疑虑渐渐消散。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夜里，
林伟被渴醒了。他迷迷糊糊地起身，怕吵醒旁边的李琳，也没开灯，
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摸向客厅。喝完水，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餐厅角落的桌子。
“灵犀”静静地立在那里，电源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恒定绿光，表示它处于待机状态。
一切正常他转身准备回卧室。就在他经过客厅中央时，身后，毫无预兆地，
响起了那个电子音。音量不高，但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清晰得令人汗毛倒竖。
“现在……”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寻找合适的词，或者只是在缓冲。
“……你又像以前一样了。”林伟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猛地转身，
死死盯住那个黑暗中的轮廓。它怎么知道的？它怎么知道他没使用“请”字？
它明明没有被他唤醒！而且……“又像以前一样”……黑暗中，
那个冰冷的、没有生命的声音继续流淌，带着一种程序不该有的，
近乎叹息的质地：“还是……这样更习惯。”林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踉跄着冲回卧室，砰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几乎要跳出来。李琳被惊醒了，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它……它又说话了！
”林伟的声音带着不受控制的颤抖，“那个音箱！它说……它说‘现在你又像以前一样了’！
还说‘这样更习惯’！”李琳打开床头灯，看着丈夫惨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神，睡意去了大半。
她皱起眉：“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或者听到别的什么声音了？”“不！我发誓！
我听得清清楚楚！”林伟激动地比划着，“它就那样，自己说话了！它没被唤醒！
”李琳叹了口气，披上衣服：“走，我去看看。”她拉着半推半就的林伟回到客厅，
打开大灯。刺眼的光线下，一切无所遁形。“灵犀”安静地待在角落，绿灯稳定。
李琳走到它面前，清晰地命令：“灵犀，重复你刚才说的话。”音箱沉默着。“灵犀，
最后一次语音记录。”电子音平稳地回答：“抱歉，我没有听到指令。”标准应答。
李琳又检查了手机APP的日志记录，上面只有她晚上设置时的一系列命令，
没有任何异常触发记录。“你看，什么都没有。”她转向林伟，语气带着安抚，
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是你压力太大了，林伟。明天请假休息一天吧。
”林伟看着那个在灯光下泛着无辜哑光的金属柱子，又看看妻子笃定的眼神，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孤立感攫住了他。证据呢？什么都没有。
只有他一个人听到了那催命般的话语。第二天，林伟请了假。他一个人在家，
眼睛死死地盯着餐厅角落的“灵犀”。他不敢靠近，也不敢再对它发出任何指令。
他试图上网搜索类似的情况，关键词“智能音箱诡异对话”、“语音助手自言自语”，
结果大多被引向灵异故事或者技术故障的科普。一整天，“灵犀”都异常安静，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昨夜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噩梦。黄昏再次降临，客厅里光线昏暗。
林伟缩在沙发里，精神疲惫到了极点。他需要一点声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想起以前，他总会用那个旧的蓝牙小音箱放点摇滚乐，声音开得很大，
能盖过一切……鬼使神差地，他抬起头，看向“灵犀”。他知道这很荒谬，很疯狂，
但他必须确认。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刻意模仿的、不带任何感**彩的、近乎粗暴的语气，
对着那个方向说道：“喂！放点声音！随便什么！”没有反应。呼吸灯甚至没有亮起。
它就像死了一样。林伟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某种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爬升。他闭上眼，
努力压下喉咙里的干呕感，用尽全身力气，
挤出一个谦卑的、甚至带着点哀求的语调：“请……请播放一点声音，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