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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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的气味几乎凝成实质，充斥在废弃化工厂的每一个角落。
沈墨手中的军用匕首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地撬开了最后一头变异丧尸的头骨，
暗红色的粘稠液体喷溅在她早已污浊不堪的作战服上。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额角的汗水混着血污滑落。这头丧尸王，皮糙肉厚，速度奇快，
几乎耗尽了他们小队所有的弹药和体力。“队、队长……搞定了吧？
”身材魁梧的石头拄着染血的消防斧，呼哧带喘地问。一旁，
敏捷的阿昭正手脚利落地检查着其他丧尸的尸体，试图找出任何有价值的物品。
医疗兵林澈则快速给手臂被划伤的石头做着紧急处理，动作熟练沉稳。“嗯。
”沈墨应了一声，声音因脱力而有些沙哑。她甩了甩匕首上的污秽，
正准备招呼队员们迅速收集可用物资然后撤离这个鬼地方——【叮！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意志，符合绑定条件！
救世主系统998号正在加载……10%…50%…100%！加载成功！
】一个欢快到近乎刺耳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脑海中炸开。【尊敬的宿主，您好！
恭喜您成为救世主系统998号的唯一绑定者！新手大礼包已发放，请查收！
我们的目标是——拯救世界！拯救人类于末日水火之中！请宿主努力完成任务，
早日还地球一个和平哦！】沈墨的动作僵住了。她面无表情地抬手，
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怀疑是刚才的战斗太过激烈，导致了幻听。【宿主宿主！
您能听到我吗？是不是很激动？很兴奋？拥有了本系统，您就是天选之子，未来的救世主！
让我们一起为了光荣的使命奋斗吧！】电子音依旧喋喋不休，语气充满了毫无根据的乐观。
沈墨缓缓抬起头，看向同样疲惫但眼神警惕的队员们。林澈敏锐地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投来询问的目光。沈墨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在脑内，
用冰冷得几乎能冻结空气的意识流回应：“哦。解除绑定。”【……诶？！
】系统的欢快声音卡壳了，【解、解除绑定？宿主，您是不是没听清楚？我是救世主系统！
能帮您变强，帮您拯救世界的超级外挂！】沈墨弯腰，
从丧尸王碎裂的头骨旁捡起一颗微微散发着能量波动的浅蓝色晶核，
在破烂的窗帘布上擦了擦，随手丢进身后的背包。动作行云流水，
没有一丝一毫对“救世主”身份的向往。“听清楚了。不需要，谢谢。
”她的意识回复没有丝毫波澜，“解除，立刻，马上。”回临时据点的路上，
系统的声音就没停过，试图用各种方式证明自己的价值。【宿主，请相信我的能力！
让我们从最简单的任务开始吧！】【新手任务发布：前往三公里外的阳光小区，
拯救被丧尸围困的邻居老太太。任务奖励：力量+1。宿主，只要完成这个简单的任务，
您就能变得更强！】沈墨正蹲在地上，检查一辆废弃汽车油箱里是否还有残留的汽油，
闻言动作一顿。“阳光小区？”她在脑内冷冷地重复，“那里去年就成了变异鼠的巢穴，
我们亲手炸平的。你是想让我去给耗子送外卖？”系统：【……呃，
数据库信息可能略有延迟。没关系！我们还有日常任务！
】【日常任务：与一位幸存者交换物资，建立友谊。奖励：压缩饼干一块。
】沈墨拉开自己鼓鼓囊囊的背包拉链，里面是刚刚搜集到的罐头、真空包装食物，
以及几瓶干净的水。她甚至还有一个隐秘的小型空间异能，里面囤积着更多战略物资。
她看着那块虚拟屏幕上显示的、作为奖励的、孤零零的“压缩饼干”，沉默了。【宿主，
您看，只要完成简单的交流，就能获得食物！在末世，食物是多么珍贵……】“闭嘴。
”沈墨终于忍无可忍，“再吵就把你静音。”系统似乎被吓住了，
电子音带上了些许委屈的电流声，暂时消停了。但沈墨的耳根并没清净多久。当晚，
在她试图入睡，恢复消耗过度的精力时，系统又开始见缝插针地推销它的“主线任务”，
什么拯救落难科学家，什么夺取关键实验数据，甚至还有一个【前往伊甸园基地，
获取首领赵擎天的信任】的长期任务。沈墨猛地从简易床铺上坐起，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如刀。
她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在脑内默念“解除绑定”、“系统卸载”、“关机”，
甚至尝试用精神力冲击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全都无效。这个所谓的系统，
像个牛皮糖一样粘住了她。就在系统又开始絮叨【宿主，只要您愿意，
本系统可以辅助您成为末世最强者，坐拥天下……】时，沈墨集中精神，
在她脑海中那片虚拟的区域里仔细“浏览”。她末世前就是个逻辑至上的理工科学霸，
最擅长跟各种程序和代码打交道。终于，
在一个极其隐蔽的、仿佛是程序后台调试界面的角落，
她发现了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写着“用户反馈”的灰色按钮。没有丝毫犹豫，
沈墨用意识点了进去。一个简洁的输入框弹出。沈墨面无表情，
用意念飞速输入：“投诉：救世主系统998号。问题描述：产品严重迟到，
功能与宣传严重不符，任务幼稚，奖励垃圾，严重干扰宿主正常生存体验，
存在巨大安全隐患。要求：立即卸载该产品，并赔偿宿主精神损失费、时间损失费及误工费。
附：建议贵司对该系统进行回炉重造，并加强品控管理。”点击，发送。【……叮！
收到用户投诉意见，已提交至主系统，处理中……】一个更加机械、毫无感情的声音提示道。
她脑海里的那个998号系统，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嘎？！】，随即彻底没了声音。世界，
终于清静了。第二天，沈墨发现系统变了。那个欢快到有点蠢的电子音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点小心翼翼、甚至有点哭唧唧的语调。【宿、宿主……早上好。
】它小声地问候。沈墨没理它，正和队员们围坐在桌前，摊开一张破旧的地图，
商讨接下来的行动方向。【那个……宿主，主系统回复了。】998号的声音更低了，
【说、说我的数据库确实因为时空乱流滞后了，
无法卸载是核心规则限制……但、但允许我根据宿主实际情况，
优化任务和奖励……】沈墨拿起一支铅笔，在地图上某个区域画了个圈。【宿、宿主，
您看……这样的任务可以吗？
】系统试探性地发布：【日常任务：清理据点周围50米内潜在威胁。
奖励：黄桃罐头x1。】沈墨拿着铅笔的手微微一顿。黄桃罐头。
那是末世前她最喜欢的甜品。在充满腐臭和绝望的末世，一口冰凉甜腻的黄桃汁液，
是能让她短暂忘记现实的奢侈品。她空间里囤了不少，但吃一罐少一罐。这系统，
居然摸准了她的喜好？她没说话，但下午在清理据点外围零散丧尸时，
顺手把任务要求给做了。晚上，一罐亮晶晶、散发着甜蜜气息的黄桃罐头，
真的出现在了她的空间角落里。【宿主宿主！任务完成了！奖励发放了！
】系统的声音带着点讨好的雀跃。沈墨拿出罐头，打开，
用叉子叉起一块饱满的桃肉送进嘴里。久违的甜味在舌尖化开，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宿主，真的不考虑一下主线任务吗？】系统见缝插针，【完成最终拯救世界的使命，
可以解锁“永久和平”模式哦！到时候，您想在哪里种田养老都可以！
】“种田养老”四个字，精准地戳中了沈墨内心最深处的渴望。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五年，
她真的累了。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带着信任的伙伴，安稳度日。
但系统的提议……“伊甸园？赵擎天？”沈墨在脑内冷哼，
“那个传闻中搞人体实验、吞并周边小基地不吐骨头的野心家？让我去获取他的信任？
是让我去送人头，还是去给他当傀儡？”她从系统之前絮叨的信息碎片里，
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伊甸园”正在大规模搜寻有特殊能力的人，
以及某种“关键物品”。结合末世里的一些流言，她几乎可以肯定，
北方那个庞然大物正在谋划着什么，迟早会波及到他们这些在夹缝中求生的自由幸存者。
这里，不能再待了。她站起身，
走到正在打磨武器的林澈、擦拭枪械的阿昭和保养斧头的石头面前，
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收拾东西，我们准备离开。”三人停下动作，看向她。
“去哪里？”林澈推了推眼镜。沈墨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
最终落在南方一片广袤的、标记着山脉与森林的区域。“南下。
找个山清水秀、易守难攻的地方，”她顿了顿，说出了那个让所有队员眼睛一亮的词，
“养老。”南下的路途并不顺利，但凭借沈墨出色的指挥和队员们默契的配合，
以及系统998号在被沈墨“再发布脑残任务就永久静音”的威胁下，
被迫转型为“智能地图”和“危险预警机”，他们总算有惊无险地穿越了几个危险区域。
途中，
他们为了搜寻一份据记载可能存放在某个废弃生物研究所的、关于末世病毒起源的科研资料，
潜入了一个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地下设施。研究所内部比想象中更加破败，
大部分有价值的东西早已被搬空或损毁。就在他们准备撤离时，
走在最前面的阿昭突然打了个手势。“队长，有发现！最里面还有个隔离舱，
好像……有生命反应！”众人立刻警戒起来。沈墨握紧匕首，示意林澈和石头掩护，
自己和阿昭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位于走廊尽头、合金大门紧闭的隔离舱。透过厚厚的观察窗，
他们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一个身影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
身上穿着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病号服，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听到外面的动静，
他缓缓抬起头。刹那间，所有人都呼吸一滞。那是一个青年，皮肤是久不见阳光的苍白，
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一双眼睛尤其引人注目，清澈得像山涧的溪流，
却又空洞得仿佛没有任何焦点。他就那样无声地望着他们，
像一只被遗弃的、美丽而易碎的琉璃制品。【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危生命体！
能量反应极度危险！疑似……疑似末世源头“天启病毒”核心波动！建议宿主立刻远离！
重复，立刻远离！】系统998号在沈墨脑中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虚拟屏幕上疯狂闪烁着红色的感叹号。沈墨的眉头皱了起来。末世源头？
就这个看起来一碰就碎的家伙？青年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沈墨脸上。
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极快地掠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情绪波动。
沈墨注意到他**在外的手腕和脚踝上，有着长期被束缚留下的深色淤痕。她沉默了几秒，
在队员们警惕的目光和系统持续不断的尖叫声中，做出了决定。
她示意阿昭想办法打开隔离舱的门，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和一瓶水，
走到那个青年面前，递了过去。“要跟我们走吗？”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或怜悯，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青年怔怔地看着她，
又看了看她手中的食物，苍白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
但他缓缓地、试探性地伸出手，接过了那包饼干，然后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
一眨不眨地看着沈墨。系统还在尖叫：【宿主！危险！不能带上他！
他是……】沈墨直接在脑内切断了系统的发声权限。世界再次清静。
她对上青年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目光，淡淡道：“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带着这个捡来的、被系统判定为“超高危”的“废物”美人，小队迅速撤离了研究所。
临走前，沈墨让石头在一些关键位置安装了**。“轰隆——！”一声巨响，
废弃研究所在一阵烟尘中坍塌，将他们来过的痕迹和可能存在的追踪线索，彻底掩埋。
一行人登上那辆经过多次改装、性能强悍的越野车。沈墨坐在副驾驶，林澈开车，
石头和阿昭坐在后排，那个被捡来的青年——他们暂时叫他“小陆”——被安排在中间。
车子发动，驶离这片荒芜之地，向着南方，向着未知的、但充满希望的“养老之地”前进。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给这残破的世界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晕。
沈墨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安静蜷缩在后座，依旧紧紧抱着那包压缩饼干的小陆。
他正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废墟景象，侧脸在夕阳下柔和得不可思议。
系统998号虽然被禁言，但虚拟屏幕还在沈墨脑内顽强地闪烁着红色警告，
试图用文字表达它的恐慌。沈墨直接关闭了视觉提示。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感受着车辆行驶的轻微颠簸。嘴角，在无人看见的角度，
几不可察地微微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退休生活，似乎比她预想的，
要多一点……意外的“麻烦”。但也或许，会多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历经数月的跋涉与沿途的惊险，
沈墨小队终于找到了理想中的“养老圣地”——一处位于南方群山环抱之中的隐秘山谷。
谷内地势平坦，有清澈溪流穿过，入口处狭窄险要，易守难攻。“就是这里了。
”沈墨站在高处，俯瞰着这片宁静的谷地，
眼中终于露出了五年末世生涯中罕见的、名为“希望”的光芒。接下来的日子，
小队全员化身基建狂魔。沈墨负责整体规划和防御工事建设，
她利用找到的材料和自身的知识，
在山谷入口和周边关键位置布置了陷阱、预警装置和简易的电网。
林澈发挥他医学和生物学的特长，带着石头开垦土地，搞起了无土栽培和简易大棚，
尝试种植一些耐储存、生长快的作物，并小心翼翼地移植了一些可食用的野生植物。
石头是当之无愧的主力工，伐木、搬运、搭建房屋，挥汗如雨，毫无怨言。
阿昭则负责警戒和侦察，凭借她的速度和敏锐，
将山谷周围数公里内的地形和潜在威胁摸得一清二楚。而被沈墨捡回来的陆止，
大部分时间只是安静地待在沈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像一条沉默而美丽的影子。他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