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
怀孕大出血进医院抢救时，程陆屿和小青梅正在拜堂。ICU手术同意书急等签字，
电话那头却传来婚礼的喧闹。听到我的哭求声，他满脸不耐烦：“签什么字？
不过是顶个名撑场面，你至于闹到去医院急救吗？”“你等着吧，清宛这边敬完酒再说。
”那天，我的孩子没等过这场酒席，永远的离开了我。凌晨三点，他小青梅晒出一张照片。
红烛下，她穿着中式婚纱害羞依偎在程陆屿怀里。【你说过，会一辈子护我周全。
】我爱了他整整七年。到头来，我和孩子的命，竟抵不过他一句护她周全。既如此，
那你就护好你的周全。别再来脏了我的眼。1程陆屿回来的时候，在隔日深夜。
我裹着毯子靠在窗边，窗外的夜色像浸了墨。把的我脸衬的越发的白。
他还未散去的酒气混着玫瑰香水味钻入鼻腔，身上还穿着带着新郎的中式西装。
臂弯里还抱着两个绣着“囍”字的毛绒公仔。他外套没来得及脱，
劈头盖脸地呵斥砸了过来：“沈棠眠，昨晚我们拜堂时你打什么电话？”“清宛未婚夫跑了，
她那乖乖女的性子怎么受得住？万一她真做了傻事怎么办？”“我不过是帮她撑个场子，
你倒好，直接闹到我医院去，有意思吗？”昨晚我急性大出血被送进医院抢救，
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不停地被无情挂掉，最后因为没人签字耽误了治疗。我们的孩子，没了。
我没出声，他自顾自地说着：“我和清宛青梅竹马，她现在无依无靠，
我就配合她演场戏而已，她怕你生气一晚上没睡，你赶紧发个信息跟她解释下。”“要不然，
我们的婚礼你也别想了。”跟程陆屿相爱了七年，领证五年，
我跟他提了三十九次的中式婚礼。他每次总算以医院忙为借口，
让我不要在乎这种幼稚的仪式感，要成为懂事成熟的大女人。可这次，
他竟然把我梦寐以求的中式婚礼。转头给了他的小青梅。我冷笑一声，平静地看向窗外。
程陆屿从口袋里，掏出一双小小的红色婴儿鞋。鞋子是毛线勾的，针脚歪歪扭扭。
“这是清宛一整晚没睡连夜勾的，送给我们孩子的。”随后，
他蹲下来在我肚子上比划了一下。“勾的这么精细，我们孩子穿上肯定好看。
”他把鞋子递了过来，又拿起另外一个盒子。“这是你最爱的蛋糕，清宛特意让我给你带的。
”半块蛋糕，上面还放着密密麻麻的芒果片。我喜欢吃蛋糕，但我一直对芒果过敏，
上次不小心误食还被送进了医院洗胃。而给我洗胃的人，正是他。到底是不记得了，
还是不在意了。骤时，桌上的手机震个不停。屏幕亮起，我被清宛拉进一个群。
数十张鲜红刺眼的照片不断刷屏。第一张，清宛穿着秀禾服，靠在他怀里笑，第二张，
两人同时牵着一条红绸，他帮她拿掉头发上的花瓣，第三张，闹洞房时，
他甚至弯腰给她系了鞋带，亲吻她的手，......群里他的兄弟，不停起哄，
说这才是神仙爱情。随后，清宛又夹杂着哭腔发了好几条语音。“嫂子，对不起啊，
我昨晚实在没办法。”“要不是屿哥哥帮我撑场子，我都没脸活着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回复，他兄弟似乎看不下去。“宛宛你别伤心，明明你才是受害者啊，干嘛跟她道歉！
”“不就演场戏吗？她比你能演，都跑陆屿医院去一哭二闹了，真可笑。
”我点开她刚发的朋友圈。是她跟程陆屿九宫格的照片，配文：【谢谢你，在我最难的时候，
把仪式感给了我。】我压下内心的情绪，点了个赞。评论了一句：【祝福两位新人，
早生贵子。】没一会，清宛秒删了那条动态。程陆屿走过来，看我冷着脸语气柔了几分。
俯身拿起那半块蛋糕，伸手喂我。“脸色怎么这么差，我们的宝宝是不是饿坏了？
”一整天没进食的我，看着他手中的芒果，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呕——”程陆屿皱起眉，
不满道：“清宛好心给你***糕，你又胡闹什么！”“我明天陪你去产检就是了，
这事就过去了，你别得寸进尺。”2我垂眸伸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强忍着内心的恨意，
指甲泛白如霜。我冷声道，“不用了，已经没必要了。”程陆屿看着我冷漠的眼眸，
内心升起些许不安。“昨晚是特殊情况，你知道我和宛宛青梅竹马，
走不完婚礼流程她会变成全村人的笑话。”“等孩子三个月稳定了，我们就办婚礼，
还有你最喜欢的国内顶级设计师，我已经让他为你量身设计秀禾服了。
”“我现在就带你去试试，你一定会惊喜的。”我刚想拒绝，手被他紧紧拽着走到地下车库。
看到灯亮的瞬间，我僵在原地。一向洁癖的他，竟然把最心爱的奔驰大G裹满红绸，
车头999朵玫瑰包围着两个定制卡通小人。是他和小青梅。我刚坐进副驾驶，
上面贴着张喜***色贴纸。【做你的乖乖老婆。】他连忙把贴纸撕掉。俯身帮我扣上安全带，
但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我用力一扯。这时，一条绣着两个亲吻小人的红色**露了出来。
程陆屿脸色一白。“她就是这样丢三落四的，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不如你成熟稳重。
”“昨晚婚礼仓促，宛宛就在车里换礼服落下了，
你别多想......”虽然是责怪的话语，上面却挂着宠溺的无奈。我默不作声。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了我一眼。“反正闹着玩，她婚礼也结束了，
还有一星期孩子就满三个月了，我们立马就办婚礼。”我默不作声，打开了微博。
有条帖子冲上热搜第一。【婚礼当天渣男跑了，天降竹马拯救了我。
】配图是程陆屿弯腰帮她穿鞋，深情亲吻她手背的照片。还附带她全身带满黄金首饰的照片，
格外醒目亮眼。“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降竹马，拯救青梅于水火的桥段吗？
”“看看这竹马不简单啊，这全身的黄金配饰，加起来至少100万吧！”“太好磕了，
没了渣男是你的福报，才能遇见你的真爱多金竹马！”......评论区疯狂刷屏，
直呼又相信爱情了。是啊，还真是多金。刚毕业那年，他穷得只剩下一腔热血，
我一天打六份工供他去医学院考研。还记得我生日那晚，他从兜里掏出一枚，
攒几个月买下的三百块钱银戒，说等他功成名就一定会弥补我，给我买最大的钻戒，
办最盛大的婚礼。短短几年，他从无人问津的医学生，成了京大医院最负盛名的外科圣手，
还坐上了副院长的位置。我等了他整整五年。等来了他给她的小青梅买百万黄金，
办我梦寐以求的十里红妆中式婚礼。而我。别说盛大婚礼了，至今连个像样的戒指都没有。
我望着手上，早已磨出划痕的银戒。就如同我们这五年的婚姻。早已千疮百孔。
到了高档中式婚纱馆。程陆屿拉着我进了电梯，正要关上时，一个熟悉的人影突然闯入。
是清宛。她穿着红色高开叉礼服，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她看见我满脸惊讶：“嫂子你怎么在这，是跟屿哥哥来试婚纱的吗？”“屿哥哥，
你昨晚下手没轻没重的，你给我定制的秀禾服都被你撕坏了！”“对了，
那件跟我一模一样的秀禾服，就是给嫂子的吗？”3程陆屿内心多了些慌乱，正想解释。
“一模一样？”我声音发颤，指尖的凉意沿着血液蔓延到心脏。我想起他连续通宵几个月，
专门给我设计的秀禾服礼服。那天夜里他亲吻着我，“眠眠，
这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独一无二的婚纱，我要让你做我最美的新娘。
”现在看着清宛手里那件同款秀禾服，只觉得红的刺目，每一针绣花针脚，像扎进血液里。
原来自始至终，他的“专属”，是给他小青梅的。而我，不过沾了她的光。
“哐当——”骤然，电梯忽然猛烈摇晃，不停地往下坠。我身体猛地撞向墙壁，
小腹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留下。我下意识抓住程陆屿，
声音微弱：“阿屿，救我......我好像......”他连忙上前，
清宛突然捂着肚子，哭喊道，“屿哥哥，我肚子好疼，
好疼......”我死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一字一句道：“......送我去医院。
”他看着清宛一脸急色，语气不耐烦：“沈棠眠，你装什么？”“你没听见宛宛说肚子疼吗？
你能不能分轻重，别总是作。”“啊——”清宛疼地卷缩在地上，他看了眼清宛身下的血迹。
程陆屿瞬间浮现紧张和心疼。他狠狠甩开我，我跌落在地。“沈棠眠，
你没看见宛宛都流血了吗？你到现在还在演戏，怎么这么恶毒！
”他转身连忙对着电梯上的小窗口，用力掰扯。金属摩擦出刺耳声，
他的手被划出了许多血痕。终于，电梯安静下来了。那个窗口也被掰开了。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清宛，钻了出去。冷淡的嗓音从外面传来。“你不是一向成熟能干吗？
自己钻出来吧。”“等我送宛宛去医院，在来接你。”没一会，电梯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有一滩血迹。他不知道，我也流血了。我挣扎着拍打半天电梯门，始终没等来那道身影。
黑暗裹着寒意钻进骨头里，脸上血色慢慢退尽。我彻底晕死了过去。
......4隔天早上，我在冰冷的病房里醒来。肚子伤口***一退，
疼像无数根细针往骨头缝里钻，每一寸肉都在颤。“幸好工作人员发现及时，
要不然在流下去你命都没了。”我哑声开口，“程医生人呢？”医生楞了下，
“程医生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手术室，昨晚他的爱人受了**先兆流产，
他把整个妇产科的医生都叫过去了。”“他一整夜寸步不离守着，
听说那姑娘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深着呢。”爱人？先兆流产？
短短几个字就像淬了冰的针，血腥味顿时涌上喉头。和程陆屿在一起五年。
他刚工作没资源没资历，是我一头扎进男人堆里跑业务，
医院需要的设备我最能找到最优质的渠道，遇到难搞的专家，带着样品通宵喝酒喝到胃出血，
也因此织成人脉网，成为他的助力。短短几年，他成了最年轻的副院长。而我身体严重透支，
为了和他有个自己的孩子。喝了三年的中药，胳膊上是密密麻麻的九百九十九个针眼。
我一直渴望有个完整的家，有自己的家人。小时候，父母因为火宅为了护住我，
他们双双葬身火场。后来，我和奶奶相依为命。可是，五年前，奶奶也去世了。我成了孤儿。
那一年，程陆屿跟我求婚，说他以后就是我的家人，会护我一辈子。可现在，
他护住了小青梅周全。保住了她的孩子。而我千辛万苦怀上的孩子，化成了一摊血水。原来，
我才是那个笑话。我忍着抽疼，独自办理了出院，开车回了家。兜里手机不断震动。
【你在哪？没去婚纱馆？】【宛宛这边没事了，我去接你来产检。】我没回复，
直接掐灭了手机。外面阳光炙热，把我眼角的湿润都烧干了。回到家，我只想收拾好东西，
离开这个和程陆屿共同居住的房子。刚把行李箱拉到门口，有人进门了。是程陆屿和清宛。
只见她小腹微隆，程陆屿小心翼翼扶着她。看着我拿着行李箱，他愣神片刻，
语气多了几分焦躁。“沈棠眠，说好接你去产检，你又跑哪去了，一天天能不能别给我找事！
”“对了，宛宛也怀孕了，跟你一样**个月了，她家人还不知道，
这阶段先暂住我们家养胎。”“反正你也要做营养餐，到时候多给她做一份。
”我盯着她的肚子，冷笑道：“怎么，这是你的孩子？”程陆屿像被踩了尾巴，心虚道，
“不是......我的，是那个渣男的！”“但是宛宛说孩子是无辜的，我尊重她，
为了她的名声，我先跟她家人说是我的。”我内心一阵冰冷。为了他的小青梅，
连他最看重的名声多不要了。“随便你。”我不再犹豫地拿起行李，准备离开。
程陆屿看着从未有过的冷漠，脸上难得闪过几分慌乱。“你去哪？我知道你顶多任性几天，
还不是又要回来求我？”“你现在是怀孕的人了，别总是胡闹行不行！
”我没理他继续往外走，忽然他上前拽住我的行李箱。“放开！”我用力甩开他。忽然，
楼上传来凄厉的狗叫声。“汪汪——呜”“啊——死狗，你别过来！”又是一声惨叫声。
“豆豆！”等我冲上楼时，陪伴奶奶半生的狗，正躺在地上淌了一滩血。
“我好心喂它牛肉肠，它突然咬我！
我太害怕了才踢的......”“对不起......”清宛哭得梨花带雨，
程陆屿冲上去把她护在怀里。我浑身发抖，憋见角落的杀虫药。是她在牛肉肠里下了药！
“**！是你害死了豆豆！”“沈棠眠！你又发什么疯，你明知道宛宛怀孕了还让狗咬他，
万一打狂犬针伤到她肚子的孩子怎么办？你那条狗真该死！”说完程陆屿发狠般，
把奄奄一息的豆豆踹下楼。"不——"5豆豆死了。我抱着它坐在地上，
它的体温一点点变冷。我摸着它瘸掉的后腿，耳边响起奶奶说的：“它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也是我们的家人。”豆豆是奶奶收养的流浪狗。那年有歹徒入手抢劫，偷了奶奶的祖传手镯。
奶奶死死抓着他不放，就在那把尖刀刺向她的时候，是豆豆猛扑了上去。救下了奶奶，
但它也因此瘸了腿。带它回家那几年，程陆屿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它，说是它救了我，
也是他的恩人。可是，自从清宛说对狗毛过敏，他好几次想把它送走。现在，他如愿了。
奶奶走了。而我的孩子，也没了。我现在剩下的最后一个家人也走了。
眼泪滴在那道深可见骨的伤疤上，胸口像被生生撕开个口子。那只冰冷的爪子，
再也不会蹭着我的手心要肉干了。窗外下起了大雪，冷风像刀子一样刺进心脏。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豆豆，对不起......”我哭晕摊在地上，醒来反复想叫醒它。
“豆豆醒醒，我给你买最爱的肉干，你别睡好不好？”可我嘶哑着嗓音，哭喊了千百万次。
它依旧没有活过来。......6隔日早晨。我搬离了共同居住的别墅，
又联系了离婚律师。我给程陆屿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接到医院复查的电话，
我开车去了医院。刚做完检查出电梯门，就听见走廊里程陆屿的吼声：“都杵着干嘛！
宛宛说肚子疼你们听不懂吗？再给我好好检查一遍！”病房里，清宛小心翼翼护着肚子，
看见门口的我。她眼神里闪过得意，又一脸柔弱道：“屿哥哥，你别紧张，
我就是被嫂子的狗吓到了，没什么大碍......”"嫂子，你来啦？"程陆屿看见我，
怒道，“你还有脸来？要不是你那只破狗吓着宛宛，快不快点给宛宛道歉！
”他的兄弟陈锋也在旁边附和道，“嫂子，他们青梅竹马感情深，
你就算吃醋也不要拿宛宛肚子的孩子开玩笑！”“是啊，宛宛被渣男抛弃已经很可怜了，
你怎么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程陆屿俯身在清宛床边，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宛宛，
对不起，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跟孩子。”几个兄弟挡在清宛面前，拦住我。
我看着程陆屿这么小心翼翼护着她的样子，是我从未见过的。在一起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