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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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子掀王帐，咳血公主喊：留口气给我导语他扇我耳光那天，
金牙缝里还卡着昨夜吃剩的肉丝。“报官？”米尔扎的镶玉靴碾在我手背上，“去啊！
让你们那个跪着送岁币的皇帝，来给我提鞋！”我没动。血从掌心旧疤渗出来，
混进青石板缝里的雨水。因为我在等——等她辫子上那截蓝绸带飘到我眼前。五年了。
她救我命那晚雪埋到腰，我欠她的债还没还完。现在，轮到我还了。转身，
***那支灰白骨哨。尖啸刺破长街。十三道黑影自屋顶扑下，刀未出鞘，杀气已割喉。
头砍下来时，我对使团笑：“回去告诉你们的王——”“我的刀，生锈五年。”“今天，
磨利了。”—1雨。冷得像掺了碎冰碴子。馄饨摊的老赵第三次给我添汤，
铜勺抖得哐当作响。“陆爷…西市那胡商…真不去看看？”我没抬头。粗陶碗沿硌着指骨，
那道箭伤又在隐隐作痛——五年前替朱明挡的毒箭，没烂穿肺已是侥幸。“叫什么？
”“可可…”老赵声若蚊蝇，“龟兹来的绣娘，辫子总系蓝带子，眼睛…”啪！
碗在我掌心裂成两半。热汤混着血水淌满桌。“她哭没哭？
”老赵缩着脖子：“没…被拖走时，蓝绸带缠住门框钉…扯断了半截。”我扔下铜钱起身。
左腿风湿如针扎——替朱明扛火油弹留下的老伤。当年他说封我将军，我说不要。
现在后悔了。至少能带兵冲进“西域宝斋”，把人抢出来。可惜，我现在只是个卖书的瘸子。
但我还有刀。—2四个胡奴堵门，袒胸露腹，弯刀拍得哗啦响。我径直走向正门。
第一个伸手拦我，下巴扬得能刮瓦：“汉狗滚——”寒光一闪。袖中三寸薄刃抵住他咽喉。
血珠冒出来时，另外三人刚摸到刀柄。“叫主子。”我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骨，
“就说醉墨轩的陆沉，买货。”帘子掀开，腥香扑鼻。米尔扎摇着金扇踱出来，
锦袍敞到肚脐，脚蹬镶玉牛皮靴——鞋底沾着敦煌红泥。七日内从边关奔回京城？
这不是商人。是死士。“哟，卖书的？”金扇“啪”地抽在我脸上，“你那点铜板，
够买她一根脚趾吗？”我没躲。扇骨打得左颊**。“她在哪？”他大笑，一脚踹翻货架。
几十匹苏绣泼在泥水里，全是可可一针一线绣的雪莲花。“在这呢！”他踩住一幅缎子猛碾，
“睡了三天，嘴硬不肯叫——你们中原女人是不是都这样？给钱不哼，挨打才浪？
”我盯着他鞋底干裂的红泥。“她攒的金子呢？”扇子骤收，戳我胸口：“换军粮了！
运去凉州！知道为啥官差不敢动我吗？”他凑近我耳畔喷腥气，“月氏三十万铁骑就在关外！
动我一根毛——血洗长安！”周围胡奴哄笑如雷。我眼皮都没眨。左手摸进怀里，
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染血帕子——五年前她裹在我箭伤上的定情物，我一直贴身藏着。
米尔扎笑得前仰后合：“哈！要不要老子给你烧给她？
正好今晚卖给突厥老汉——那老东西专爱嫩货，一晚上干废三个丫鬟！”刀光暴起！
帕子甩他脸上瞬间，右手横抹——噗！第一个胡奴喉管飙血，尸体重重砸进丝绸堆。
全场死寂。米尔扎僵住，血点溅了满脸。我踏前一步，刀尖滴血，压住他下巴。
“你再说一遍她的名字试试。”他嘴唇哆嗦，梗着脖子嘶吼：“杀我啊！
让你们皇帝陪——”唰！刀光掠过。不是杀人。削掉他左耳。
半片耳朵“啪嗒”掉在金丝地毯上。“耳朵留着听清楚——”我把刀按在他天灵盖，
“我的刀，专治嘴贱。”反手三枚袖箭钉在胡奴脚前三寸，箭尾嗡鸣如蜂。“滚回去备马。
”我吐掉骨哨血沫，将染血蓝绸带系上刀柄，“告诉主子——陆沉的债，黄泉路上追。
”米尔扎瘫在血泊里惨嚎。我没回头。檐下雨幕如帘。身后，十三道鬼影无声落地。
雷石扛陌刀咧嘴：“头儿，这次砍几段？”“四肢归你。”我翻身上马，刀鞘磕镫铮然，
“脑袋…我要亲手挂上使团旗杆。”暴雨吞没蹄声。没人问为什么。在夜枭营，
恩情比军令重。可可救过我的命。现在，轮到我还了。
哪怕对面是王庭、铁骑、和软了膝盖的皇帝——我的刀，只认血债。不认天命。—当夜，
我们在驿站截住商队。车厢空无一人。只有地板上，用血画着一个扭曲符号——龟兹求救符，
名“雪鸢啼”。可可还活着。但留给我的时间——只剩三天。—3我们是在驿站堵住他们的。
暴雨砸得屋顶像鼓面炸裂。小雀儿扮成送酒胡姬，
笑盈盈提着陶罐：“贵客~热酒暖身呀——”守卫伸手摸她**。下一秒——“啊！
”药粉泼眼，陶罐砸头！闷响如西瓜裂开。房梁上雷石如黑熊扑下，陌刀劈碎车顶！
木屑纷飞——车厢空的。只有个穿可可衣服的波斯**，嘴被缝死，喉咙塞半块羊皮。
哑叔掰开她嘴，嘶声：“‘雪鸮’密文——三日必死！”我夺过羊皮，血迹干涸发黑。
是可可的血？还是米尔扎的？没时间想。“分兵！”我把蓝绸带缠上马鞍，“雷石追假车，
活口审问；其余人，跟我抄小路！
”哑叔指甲抠进我伤口：“头儿…这图…往魔鬼城——是死地！”我甩开他，翻身上马。
左腿旧伤抽得眼前发黑。咬牙挺住。“那就赶在太阳落山前——让他变成京观最顶上那颗头。
”暴雨如鞭抽背。兄弟坠崖时我没回头。尸体留给秃鹰——夜枭隼的规矩：活着的人，
才有资格哭。第二天黄昏，我们在戈壁追上了轻骑队。十人。三车。中间那辆，窗帘紧闭。
我打手势：放箭。弩雨泼下，惨叫四起。八名胡奴栽倒，剩下两人拔刀顽抗。
雷石从沙丘跃下，陌刀横扫——一颗人头飞旋三丈，喷出的血柱被夕阳染成赤河！
我直冲中车！刀劈门板——空的。地板用血画着“雪鸢啼”。可可画的。她在西边。还活着。
最后一个胡奴狞笑，咬碎后槽牙——七窍喷黑血而亡。
哑叔从他指甲缝抠出绿丸：“腐心草…王庭御毒。”不是商人。是死士。级别不低。
我望向西方——魔鬼城百里无人区，无水无粮，只有风蚀鬼骨与黄沙。她在那儿。还有三天。
——或者，更少。小雀儿突然尖叫：“驼粪还热！刚走不到半个时辰！”老驼趴地猛嗅，
抬头瞳孔剧震：“硫磺味…他们要去炸隘口！断咱们退路！”我翻身上马，刀尖直指炼狱。
“追。”雷石***刀上血，咧嘴：“这次剁哪儿？”“先剁脚。”我催马狂奔，声碎于风，
“我要他爬着看自己怎么被做成旗杆装饰。”黄沙吞没蹄音。血，还没流够。——可可，
再撑一炷香。你的仇，我亲自来收。哪怕前面是阎罗殿，老子也把它捅个对穿。—4魔鬼城？
屁的城。是风啃出来的骷髅坟场。白天烫脚，夜里冻骨。空气干得能吸干人血。
硫磺车藏在石窟后——三辆，盖破羊皮，底下压着黑火药包，引线连机关弩。人一靠近，
箭出、火燃、山崩、活埋。“比草原狼还脏！”雷石啐血。
哑叔捻了捻火药粉：“混骆驼刺汁…见血就爆。”小雀儿突然拽我胳膊：“头！
东南角——布条！”我冲过去。半截蓝绸带卡在岩缝，猎猎作响——和可可头上的一模一样。
边上几道抓痕，血已发褐。她在反抗。指甲抠的。我攥紧绸带，青筋暴起如蛇。“分两组。
”嗓音砂纸刮锅，“哑叔拆火药车，老驼追蹄印——其余人，跟我进石林找人。
”雷石狞笑：“逮住杂种，塞进药包点天灯！”没应声。拔刀，第一个钻进石缝迷宫。
魔鬼城的回音能把呼吸放大成鬼嚎。每块石头都像藏着刀锋。
刚走百步——哗啦…呜…铁链拖地声。女人压抑的哭声，像被捂着嘴。打手势，
兄弟散开包抄。绕过鹰嘴岩，豁然开阔——沙坑篝火熊熊，十几个胡奴喝酒吃肉。
中央木桩绑着一个人。可可。发乱如蓬，右腕烙得皮开肉绽，脚踝拴铁链。眼睛瞪着，没哭。
看见我们瞬间，瞳孔骤缩，拼命摇头——晚了。雷石从崖顶虎扑而下，
陌刀劈碎火堆：“**！爷爷来给你们烧纸！”喊杀炸开！
夜枭隼专啃硬骨头——小雀儿毒针扎眼，老驼弯刀割喉，三个呼吸躺一片。我疾冲木桩！
刀劈锁链——火星爆溅！铁链断裂刹那，她软倒怀里——轻得像片枯叶，
骨头硌得我胸口生疼。“陆…沉…”嘴唇干裂，气若游丝，“别…管我…跑…”没听。“撤！
”扛起她吼。嗤！羽箭擦耳钉入岩壁——箭尾雕月牙纹。月氏亲卫！坑顶三十多张强弓，
箭镞幽绿。毒箭！米尔扎的声音猫戏鼠般飘下：“猜猜淬的什么毒？
腐心草哦～见血三天心烂死，够你爬回京城看朱明给你收尸吗？”抬头。
那杂种站在最高石台，锦袍换轻甲，拎镶宝石弯刀——脚下踩着“小七”的尸体。
盯梢的瘦猴，胸口中两箭，眼还睁着。“还你的妞！”一脚踹翻木桶——腥臭液体浇她满身，
“骆驼尿！洗洗晦气！”可可浑身剧颤，咬牙没吭。我缓缓放她靠岩坐稳。解下断玉刀，
递给她。“握紧。”我说，“待会儿…捅他裤裆。”她愣住。我扯开衣襟——露出满背灼疤。
替朱明挡火油弹留下的。今天派用场了。“雷石！”吼，“砍右边第三块鹰嘴岩！
”雷石会意，陌刀狂抡！轰隆！！！巨石崩塌，烟尘蔽日！趁乱，我如豹窜上石壁，
左手匕格毒箭，右手夺长矛——灌力脱手！噗！正中米尔扎左肩！他惨叫栽倒，弯刀脱手！
落地捡刀，踩他脖子，刀锋压喉：“腐心草？老子北境啃冰时，你们王族还在喝马奶拉稀！
”他尿裤子，骚味冲鼻。“饶命！我是王子死士！杀我…西域大军踏平长安——”唰！
削掉右耳。凑一对。“回去告诉王子。”把耳朵塞进他嘴，“他的狗，我宰了。下一个，
轮到他。”弓箭手犹豫——主子被擒，投鼠忌器。拖死狗般拽到可可跟前，
刀塞她手里：“捅。”她抖着手闭眼——狠狠扎进大腿！血飙满脸！米尔扎杀猪嚎。
我大笑扛起她：“走！”箭雨追臀。跑到林边——轰！轰！轰！身后火光冲天！
魔鬼城塌了半边！老驼狂笑：“火药车…全引爆了！够狗崽子埋十年！”低头看她。
血污混泪，却笑了——像匹濒死母狼，虚弱又狠厉。“陆沉…”抓我衣襟，指甲掐进肉，
“下次…别等五年…”没答。策马狂奔。身后烈焰焚天。——前仇已报。风暴才刚开始。
—5马背颠簸，她咳血。肋骨断了，扎进肺。勒马沙丘后，撕开衣襟——三根肋骨塌陷，
皮肉青紫结黑痂。烙铁烫的。“忍着。”叠蓝绸带垫她齿间，“接骨疼。”她点头，
汗血混淌。雷石按肩，哑叔扳骨——咔！闷响炸耳！她浑身绷直，喉滚兽呜，
牙齿咬穿绸带不松口。我抹脸沙血：“撑到玉门？”“不…去红柳坡……”喘着抓我腕，
“他们藏粮…我要你…烧了它。”哑叔猛抬头：“你早知道？！”她惨笑，
半块龟兹铜符——鹰隼纹：“我爹…原是管粮秣的…叛军杀他前…给了这个…能开所有仓廪。
”原来如此。骗她，是为了符。“为什么现在才说？”“因为…”咳出血沫，眼神淬火，
“我要你亲手…送他们上路。”雷石拍腿：“好妞儿！比老子还疯！”我没笑。符塞回她手，
裹紧披风：“睡。到了叫你。”她摇头，
死攥符：“陆沉…皇帝…不会让你活…带回京…必死…”知道。斩使臣，劫囚车，
毁边关——三条灭九族。“那就让他来杀。”调转马头向西，“正好问问…朱明的膝盖，
能不能站直给兄弟们上香。”—6红柳坡无坡。洼地围帐，插月氏狼旗。
哨塔守卫打哈欠——想不到炸了半座魔鬼城的疯狗，敢回头掏老窝。分三路摸进。
小雀儿扮送奶胡姬，毒倒营门；老驼剪拒马；我扛可可直扑中帐——她指哪，我砍哪。
“左帐角…第三柱…”她气若游丝，“撬开…硫磺引线…连地窖…”匕首撬板，
果现蛇信引线。“撤！”吼。雷石还抢酒囊：“头！搬两坛——”“搬你娘！”拽他后领，
点燃引线，扛可可冲出！百步外沙丘，兄弟趴了一排。轰！！！地动山摇！土堡如面团塌陷，
烈焰冲天！热浪掀翻帐篷，守卫鬼哭狼嚎！“成了！”雷石拍腿，“饿他们三个月！
”可可挣扎下马，扑向火场拾半截焦木牌——“凉”字隐约。“凉州…”她声颤，
“原计划…今晚运粮…换你们边军布防图…”哑叔色变：“内奸？！”我头皮炸裂。
月氏要凉州图？除非……“他们要开战。”盯冲天火光，“不是试探。是真打。
”可可瘫坐沙地，突低笑：“陆沉…你闯大祸了…”“祸？”扯衣露疤，
“老子这条命…本来就是给朱明挡刀剩的。现在…该他还我了。”拔刀割狼旗，
塞哑叔：“连夜送京——砸御史台脸上！”“然后呢？”雷石问。
望向东——高墙、金殿、软膝皇帝。“然后？”咧嘴，刀指京城，
“提狗商人脑袋…去金銮殿拜年。”—7米尔扎·霍加的头，盐腌过。
哑叔手艺——剖颅抽髓填岩盐，七天不腐。眼珠瞪着，嘴歪，像临终还在骂脏话。装檀木匣，
裹红绸——看着像贺礼。走西直门。正午毒日。十二骑卸甲穿***，牵马步行。我抱匣，
蓝绸带系匣把，风里飘。守卒拦：“干啥的？”雷石咧嘴：“送贡品！新鲜玩意——人头瓜！
”卒子脸青，刀拔半鞘。我上前，掏出铜牌——北境“夜枭”队正印信，
五年前朱明亲手给我戴的。“认得？”按牌在刀鞘，“告御史台——陆沉回来了，
带着月氏开战证据。”卒腿软跪地。没拦。牵马抱匣，大摇大摆穿西市。百姓指指点点，
小贩收摊，野狗夹尾溜。宫门前散开——雷石嗑瓜子，哑叔打盹，小雀儿卖花转悠。独抱匣，
跪丹墀。日头烤颈冒油。一小时。两小时。文官轿子来回，无人近前。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