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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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之完美履行了我爸的遗嘱，做尽了丈夫该做的一切。除了爱我。直到我在他书柜深处，
翻出那个与我八分像的女孩照片。背后写着：“任务失败，但遇见了你。“日期，
正好是我爸的忌日。那一刻我才懂——原来他每次喊我“小朋友”时，
看的都是照片里的人。原来他不肯要孩子，是怕混进仇人血脉。我当着她的面烧掉照片时，
顾衍之第一次对我发了火。“你凭什么动她东西？“我看着他笑出了眼泪。
“就凭她爸杀了我爸。““而你，在替凶手的女儿报复我。
“1清明时节的雨丝缠成绵密的网，我撑着黑伞站在父亲墓前。青石墓碑被雨水浸成深色，
碑文上“霍廷渊”三个字显得格外冷硬。“爸，我来了。”指尖拂过冰凉的碑面，
将一束白马蹄莲轻轻放下。花瓣沾了雨珠，像父亲最后一次穿的那件白衬衫衣领上的泪痕。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顾衍之。他总能在任何场合保持恰到好处的仪态，
连雨天的黑西装都熨帖得一丝不苟。“伞给我。”他接过伞柄时，袖口掠过一丝雪松香。
那是父亲最欣赏他的地方——永远从容得体，像精心打磨的玉石。
雨幕中父亲的照片有些模糊，笑容却依然清晰。谁能想到这个眉目温和的老人，
曾是军火市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霍先生”。他教会我辨认各国枪械，
却不准我碰沾血的生意。“再待会儿就走。”顾衍之将伞倾向我，自己半边肩膀浸在雨里。
就像当年父亲中弹时，他也是这样撑着伞，为倒下的枭雄挡住最后的风雨。我站起身，
雨水顺着伞骨滑落，在青石板上绽开细小的水花。2车厢里暖风熏得人昏沉，
我望着窗外流动的街景，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枯槁的手。他紧紧攥着顾衍之的手腕，
青紫色的血管在苍老的皮肤下突起。"衍之..."我轻声唤他。"嗯？"他目视前方，
侧脸在霓虹灯影里明明灭灭。"爸爸走了两年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安全带，
"我们...是不是该要个孩子了？"方向盘上的骨节骤然绷紧。
车载香薰的雪松气息忽然变得粘稠，像凝固的琥珀将我们包裹。"再等等。
"他声音依然温和，"吴家最近不太安分。"又是这样。两年来每次提及孩子，
他总有完美的托词。就像他永远熨帖的西装领口，永远恰到好处的温柔，
永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冰。"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我转头看他，
雨珠在车窗上划出凌乱的痕迹。他沉默地开着车，喉结滚动。直到车库的阴影吞没车身，
才在熄火声中低语："再给我点时间。"那时我还不明白，
他需要的不是接受一个孩子的时间，而是彻底告别另一个女人的时间。3半月后的深夜，
我被渴意唤醒。经过客房时，发现门缝里漏出微弱的光。推门进去，顾衍之不在，
电脑屏幕却亮着。监控画面里是间陌生的客厅，米色沙发上有只褪色的兔子玩偶。
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历史记录。一个穿棉布裙的女孩反复出现在画面里，有时在浇花，
有时抱着膝盖看电视。最后一段记录停在三天前，她蹲在玄关哭得浑身发抖。
楼下传来脚步声，我慌忙关掉界面。听见顾衍之接电话的声音："别做傻事...我马上到。
"车库引擎声远去后，我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半小时后，手机屏幕亮起，
视频里穿着病号服的女孩腕上缠着纱布，顾衍之跪在床边吻她手背的伤口。
"阿阮..."他声音嘶哑得像被困的兽，"别这样惩罚我。"女孩抬手给了他耳光，
他却扣住她的后颈深深吻下去。那么用力，仿佛要将彼此揉碎。
"需要我帮你教训这对狗男女吗？"陌生的短信电话再次震动。我挂断电话，
窗外渐白的天空像块蒙尘的玻璃。原来他夜夜睡在客房，是在守着重播的监控录像。
4凌晨三点十五分，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我拉开房门时，顾衍之正在低头换鞋。
"去哪了？"我的声音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直起身，衬衫领口歪斜着，
露出脖颈上几道新鲜抓痕。月光从窗纱透进来，照见他唇上未愈的伤口。"怎么还没睡？
"他避开我的视线，喉结不自然地滚动。我指向他颈间："受伤了？
""老幺惹事..."他下意识捂住伤痕，指节绷得发白，"劝架时被抓了几下。
"若在从前，我定会焦急地翻找医药箱。此刻却只是静静看着他表演，
像看一出早已剧透的默剧。当他伸手想触碰我眼角时，我猛地拍开他的手。皮肤相触的瞬间，
胃里翻涌起酸涩的浪潮。"累了。"我转身关上卧室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浴室传来水声时，我终于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镜子里那双红肿的眼睛，
仿佛在嘲笑我这两年的自欺欺人。5趴在冰凉瓷砖上吐得浑身发抖时，
顾衍之还在门外执着地叩门。我撑起身子拧开门锁，他立即挤进来扶住我摇晃的肩膀。
"脸色这么白。"他掌心贴在我额前，带着夜风的凉意。我偏头躲开，
那只手悬在半空像只僵死的蝶。"必须去医院。"他攥住我手腕的力道不容拒绝。
挣扎间闻到他衣领残留的茉莉香——那个女孩最爱的香水味。急诊室的荧光灯下，
他脖颈的抓痕无所遁形。护士来回打量我们，眼神意味深长。
输液时他试图替我拢散落的头发，我闭上眼假装睡去。点滴声里，
听见他压低声音打电话："她睡了...明天再说。"玻璃窗映出他蹙眉的模样，
那么真切地写着担忧。若不是他转身时露出后颈未擦净的口红印，
我几乎又要相信这场精心排练的关怀。6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混着铁锈味，
像极了那年父亲中弹时车厢里的味道。顾衍之扶着我往采血室走，掌心温度透过薄衫传来，
却暖不进心里。转角处突然出现的身影让我胃部猛地抽搐——那个女孩穿着宽大的病号服，
手腕纱布渗出淡红。她看见顾衍之时瞳孔骤缩，目光掠过我苍白的脸，转身跑得像受惊的鹿。
"抽血在二楼。"顾衍之声音平稳，扶在我腰间的手却瞬间冰凉。
护士第三次喊"37号家属"时，他才恍然回神。输液室的挂钟指向凌晨四点，
点滴声里他频繁查看手机。当我闭眼假寐时，听见他起身的响动，
衣角带起的风里飘来茉莉香。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传来压抑的争执："为什么带她来这？
""你非要这样互相折磨？"我拔掉针头，血珠溅在座椅上像破碎的红珊瑚。
7医院走廊的灯光像手术刀般雪亮，我点开新收到的加密文件时，凌晨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林婉。二十四岁。林天雄独女。这个名字让我胃部抽搐。林天雄——父亲生前的死对头，
三年前那场爆炸案的死者。文档继续揭示着残酷的真相：【三年前金三角军火争夺期间，
顾衍之与林天雄势力交火负伤，被林婉所救。养伤期间互生情愫。】文字化作冰锥刺进胸腔。
原来他那些深夜外出，颈间抓痕，都是这段禁忌恋情的注脚。父亲最信任的义子，
竟在仇人女儿身边沉沦。更惊心的内容接连浮现：【林天雄识破顾衍之身份后痛下杀手，
霍廷渊派人营救。不久林天雄遭仇家爆炸袭击身亡，林婉重伤。
顾衍之伪造其死亡记录送她离境。】最后附着的监控截图里，两个月前深夜的车内，
顾衍之将林婉抵在车窗上深吻。日期标注清晰——我们婚礼前日。手机突然震动，
新消息弹出："需要借个肩膀吗？"我攥紧手机，指节发白。这个疯子果然在监视我。
9病房门被推开的瞬间，我迅速删除了手机里的文件。顾衍之带着一身凉意走近，
肩头沾着根栗色长发——那不是我的发色。"醒了？"他嗓音沙哑，伸手想碰我额头。
我偏头避开，他悬在半空的手慢慢收紧："还在不舒服？""顾衍之。
"我望着他衣领下的红痕，"我们离婚吧。"空气骤然凝固。
他眼底的血丝像蛛网般蔓延："你说什么？""我说——"病房门轰然洞开，
沈栩晃着文件袋斜倚在门框上，"她又渣又贱又装的老公，该退场了。
"顾衍之周身气压骤降："沈栩？""来送离婚礼物。"沈栩将文件袋抛到病床上，
照片散落出来——全是顾衍之与林婉在别墅庭院相拥的监控截图，
"需要我朗读每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吗？我的好兄弟。"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像淬毒的匕首。10沈栩晃着车钥匙走进病房，黑色皮衣掠过消毒水气息，
带进一缕危险的雪松香。他径直绕过顾衍之，
指尖轻轻点在我哭肿的眼睑下："我们薇薇受委屈了。"顾衍之猛地攥住他衣领，
骨节发出脆响："离她远点。""该远离的是你吧？"沈栩反手扣住他手腕，
目光扫过那根栗色长发，"需要我提醒你凌晨四点在哪间病房私会情人吗？
"文件袋砸在病床上，照片纷飞如雪。最上面那张清晰地映着郊区别墅的落地窗，
顾衍之正将林婉抵在玻璃上深吻。"薇薇。"沈栩转身对我伸手，"我在你家对面买了新房，
视野很好。"顾衍之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我望着他衣领下的暧昧红痕，
轻声说："顾衍之，离婚吧。"他瞳孔剧烈收缩，最终沉默着转身离去。沈栩想碰我脸颊，
被我偏头躲开。"你也走。"他低笑一声，临走前在我耳边留下缱绻的威胁："记住，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12沈栩往我病房床头柜放薄荷糖的动作，还和十五年前如出一辙。
那时他总把挑衅我的男生揍得鼻青脸肿，然后往我手心塞一颗糖："薇薇别怕。
"高中那个递情书的男生被打断手骨时，我把他送的糖全扔进了下水道。
大学初恋被套麻袋扔进护城河那夜，我当着沈栩的面把订婚戒指吞下去洗胃。"你疯了？
"他在急救室外面砸墙，指节血肉模糊。"是你疯了。"我挂着点滴冷笑。
最后是父亲动用人脉把他押上飞往M国的航班。他在登机口回头笑："薇薇，你甩不掉我的。
"我和顾衍之婚礼那晚，他带着满身风尘闯进化妆间，
雪松香混着血腥气："你就这么喜欢替身？"现在他靠在病房门口抛接薄荷糖，
糖纸折射的光斑落在他结痂的嘴角："我等到你后悔了。"13输液管的凉意还缠在腕间，
推开病房门时，烟草味扑面而来。顾衍之倚在走廊墙壁上，指尖猩红明灭。"好点了？
"他碾灭烟蒂，伸手想来扶我。我侧身避开，胃部突然抽搐——不知是旧疾未愈，
还是想起沈栩最后那条短信：【他刚挂断林婉的电话】。"我自己回。"攥紧包带绕过他，
电梯镜面映出他僵在原地的身影。夜风凛冽，后视镜里他的车始终保持着三车距跟随。
等红灯时，他发来短信：【薇薇，我们谈谈】删掉短信摇下车窗，让冷风灌进胸腔。
14推开门时，小米南瓜的甜香裹着枸杞的酸气扑面而来。顾衍之挽着衬衫袖口，
正将粥舀进青瓷碗里，腕表折射着厨房的暖光。"不饿。"我径直走向楼梯。他快步拦住我，
掌心烫红的痕迹还泛着水光："喝点再休息。"瓷碗在争执间倾倒，黏稠的米粥泼在他手背。
我扬手扇过去，巴掌声惊醒了玄关的声控灯。"装什么深情？"指甲陷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