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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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丈夫是圈子里有名的丁克夫妻，结婚五十年，相敬如宾，从未红过脸。直到去做体检。
医生看着他的档案打趣我：“阿姨，您那两个小孙子长得真像您先生年轻的时候啊。”孙子？
我们丁克一辈子，哪来的孙子？01体检室里消毒水的味道猛地冲进鼻腔，
带着一股冰冷的刺痛。那股气味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医生还在笑着，
白大褂衬得他脸上的和善格外刺眼。“小家伙们虎头虎脑的，特别精神，上次您先生带过来，
我还抱了抱呢。”我手脚发麻，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僵硬地转过头，
我看向身边的赵建国。我的丈夫，赵建国。那个和我相守了五十年的男人。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他放在身侧的手，
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骇人的白色。“搞错了，
医生您肯定是搞错了。”他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惊惶。
“我太太的亲戚圈子小，我们哪来的孙子，肯定是您记混了档案。”他一边说，
一边用力扯了扯我的手臂，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他的掌心，一片湿冷的黏腻。
是冷汗。我太熟悉了，每次他极度紧张或者试图掩盖什么的时候，手心就会这样出汗。
医生被他这副模样弄得有些尴尬，推了推眼镜，拿起档案又看了一眼。“赵建国……没错啊，
难道是同名同姓？”“对对对，就是同名同姓。”赵建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语速飞快地抢白，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拉着我冲出了诊室。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
嘈杂的声音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我被他拖着，脚步踉跄，
感觉自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把我塞进车里，自己也坐上驾驶座，
却半天没有发动车子。车厢里一片死寂。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不敢看我，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仿佛那里有什么能救他性命的东西。我慢慢地，
慢慢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建国，孙子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平静得不像话，
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他身体猛地一颤。沉默。漫长的沉默几乎要将车里的空气都抽干。
许久，他才艰涩地开口。“淑婉，你别多想，就是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家里困难，
我以前带那孩子来看过病，所以医生有记录，记混了。”他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
但我的心，却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远房亲戚？
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门需要他亲自带着孩子去看病的远房亲戚？回家的路上，
我们再没有说一句话。五十年来，这是第一次。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那些熟悉的店铺，
熟悉的梧桐树，此刻看起来都无比陌生。我感觉我的世界正在崩塌，而身边这个男人，
就是推倒一切的刽子手。晚上，他破天荒地没有和我一起看晚间新闻，说自己累了，
早早进了卧室。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的声音明明灭灭，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午夜时分，我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是赵建国。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关上了玻璃门。
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压低了肩膀，对着电话，嘴唇快速地一张一合。那个姿态，
充满了卑微的讨好与急切的安抚。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结婚五十年，他从未对我露出过那样的姿态。我想起这些年来，
他总有一些固定的“出差”时间。短则三五天，长则一两周。每次我提出陪他一起去，
他都会用各种理由拒绝。不是说会议枯燥，就是说不想我跟着他受累。我一直以为，
那是他对我的体贴。现在想来，那只是他不愿我踏足他另一个世界的借口。我站起身，
鬼使神差地走向他的衣帽间。他今天换下的西装，就搭在椅背上。我伸出手，
指尖因为颤抖而显得不听使唤。在西装的内侧口袋里，我摸到了一张薄薄的卡纸。
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儿童乐园的票根。上面的日期，是上个星期天。那天，
他说他要去单位加班，整理一份紧急的技术图纸。票根的边角有些褶皱，
上面似乎还沾着一点属于糖果的甜腻气息。那甜味，此刻却像是最烈的毒药，
腐蚀着我的五脏六腑。信任的堤坝，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我拿着那张票根，
在黑暗中站了很久很久。彻夜未眠。我将这五十年来，所有被我刻意忽略的疑点，
像串珠子一样，一颗一颗地串联起来。他每年固定消失的那段时间。
他手机里那些没有备注的通话记录。他偶尔接电话时闪烁其词的神情。
还有他书房里那个永远上着锁的抽屉。一幕一幕，像是电影回放，在我眼前清晰地上演。
我一直以为的完美婚姻，相敬如宾，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天亮的时候，我心中的冰冷，
已经凝结成了坚硬的铠甲。我必须知道真相。不为别的，只为我这被偷走的五十年人生。
02第二天清晨，我像往常一样，为赵建国准备早餐。牛奶，煎蛋，配上他最喜欢的烤吐司。
我的动作没有一毫的紊乱，仿佛昨晚那个在黑暗中煎熬的女人不是我。“今天天气不错，
我约了几个老同学去植物园逛逛，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我将牛***到他面前，
语气轻描淡写。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有探究，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好啊，
是该多出去走走，玩得开心点。”他露出了熟悉的、温和的笑容，
好像昨天医院里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我对他笑了笑，那笑容练习了五十年，
早已成为我面部肌肉的一部分。吃完早餐，我换上衣服，拎着包出了门。但我没有去植物园。
我绕到小区的另一侧，躲在一棵巨大的香樟树后，目光紧紧锁着我们家的单元门口。
上午九点，赵建国的身影准时出现。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脚步轻快，
甚至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他开着车驶出了小区。我立刻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师傅，
跟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轿车。”我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和八卦，但什么也没问，一脚油门跟了上去。赵建G的车，
最终停在了他常去的那家棋社门口。他下了车，和几个相熟的老棋友打着招呼，
一起走了进去。我让司机在街对面停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棋社门口人来人往，阳光从炙热变得柔和，我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下沉。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多心了。或许，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巧合。或许，
他真的只是在说谎上有些拙劣。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准备让司机开车回家的时候，
棋社的门开了。赵建国走了出来。他没有和棋友们道别，而是独自一人，匆匆上车，
发动了车子。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车子没有往我们家的方向开。而是调转车头，
朝着一个我从未去过的老城区驶去。“师傅，快，跟上！”出租车在车流中穿梭，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像是要撞碎我的肋骨。老城区的路越来越窄，
两旁的建筑也越来越破旧。最后，
赵建国的车停在了一栋看起来至少有三四十年历史的居民楼下。楼体斑驳，
墙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他停好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两个大大的购物袋，
里面装满了蔬菜和水果，甚至还有一个崭新的儿童玩具。他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熟门熟路地走进单元门。我付了钱，下了车，站在街对面一棵枯黄的槐树下。我看着他，
像一个窥探别人秘密的猥琐小偷。很快，二楼的一扇窗户亮起了灯。窗帘没有拉严，
我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人影晃动。有清脆的孩子笑声传出来，穿透了这条老街的暮色，
像一根根尖锐的针，扎进我的耳朵。接着，一个中年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阳台上。
她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微微发福，穿着朴素的家居服。她一边晾晒着衣服，
一边侧过头和屋里的人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一种满足而自然的笑容。
当她看到赵建国出现在屋里时，那笑容变得更加温柔。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他点了点头，
那是一种属于家人的、无需言语的默契。那一刻，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我站在原地，
动弹不得，浑身都在发冷，即便是在这初夏的傍晚。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才猛地回过神。我拿出手机，颤抖着手，对着那栋楼，
那个亮着灯的窗户，拍下了一张模糊的照片。楼栋号，单元门，
还有那个挂着儿童衣物的阳台。然后，我像一个游魂一样，转身离开。我不敢上楼。
我怕看到我无法承受的画面。我怕我这辈子维持的体面和优雅，会在那一刻彻底分崩离析。
我拦了一辆车回家。推开家门的时候，赵建od早已到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身上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对我露出关切的笑容。“回来了？
同学聚会开心吗？”他的语气那么自然，那么体贴，仿佛他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我看着他伪善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很开心。
”我听到自己说。“就是有点累了。”03晚饭是我做的，三菜一汤，都是赵建国爱吃的。
饭桌上，气氛有些异样的沉默。他似乎在观察我的情绪，几次想开口，又都咽了回去。
我小口地喝着汤，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不了我冰冷的心。我放下汤匙，
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儿童乐园的票根，轻轻放在他面前的餐桌上。“建国，你上周日加班，
辛苦吗？”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他正夹菜的动作猛地一顿，
筷子上的红烧肉掉回了盘子里。他的脸色瞬间变了，但只是一秒钟，就恢复了镇定。“哦，
这个啊。”他看了一眼票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动作从容得像在排练。
“同事老李家的孩子，非要他爸带去玩，老李临时有事走不开，就拜托我带孩子去了一趟。
”他编造这个谎言的时候，眼睛甚至没有眨一下。“你也知道，老李平时帮了我不少忙，
这点小事不好拒绝。”他说的同事老李，我认识，是我们家多年的朋友。
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借口，无懈可击。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几乎就要信了。
我没有拆穿他。我只是点了点头，将那张票根收了回来。“原来是这样。
最近我这记性是越来越差了。”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慢慢地咀嚼着，
仿佛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对了，建国，”我状似无意地提起，
“你知道城西那个叫‘红星小区’的地方吗？”他给我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红星小区？没听过。”他矢口否认，语气斩钉截铁。“那种老破小的地方，我怎么会去。
”他的眼睛直视着我，眼神坦荡得让我觉得恶心。我看着他，
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了五十年的男人。我发现，我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我放下筷子，
不再看他。我拿出手机，调出下午拍的那张照片，推到他面前。照片很模糊，
但足以看清那栋破旧的居民楼，和那个挂着儿童衣物的阳台。“是吗？”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可我昨天，看到你走进了这栋楼。”“照片里的这个女人，是谁？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他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从白色变成了青色。他那套温文尔雅、处变不驚的假面，终于出现了裂痕。他彻底慌了。
“淑婉……你……你跟踪我？”他的声音里带着恼羞成怒，但更多的是无法掩飾的恐慌。
下一秒，他的表情切换得天衣无缝。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淑婉，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噗通”一声，这个七十五岁的老人，
竟然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想要跪在我面前。我条件反射地站起身，避开了。他抓住我的裤脚，
声泪俱下。“淑婉，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我只是怕你多想，才一直瞒着你！
”他的哭声听起来那么悲痛，那么真切，足以让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动容。
“那个女人……她是我资助过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太穷了，男人也跑了。
”“她自己过得不容易，还领养了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我……我就是看着可怜，偶尔去看看，
帮衬一下。”他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每一句话都像是从肺腑里挤出来的。“我发誓，
我跟她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淑婉，我这辈子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我们五十年的夫妻情分，你难道还不信我吗？”他的表演毫无破痕，
每一个字都敲在“情分”这两个字上。如果是从前，我或许会心软，会流泪，会选择相信他。
但是现在，我看着他这张写满忏悔和痛苦的脸，只觉得无比的陌生和滑稽。我的心，
早已在昨天那个傍晚，在那栋居民楼下，彻底死了。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哭声渐歇。我俯下身，慢慢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让他坐回椅子上。我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我过去五十年里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他以为我心软了，脸上露出劫後余生的庆幸。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
“把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给我。”他愣住了。我扯起嘴角，露出一个他看不懂的笑容。
“既然是远房亲戚，过得这么困难，我也该去‘关心’一下。
”04赵建国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我没有当着他的面打，只是存进了手机，
假装已经完全相信了他的说辞。那一晚，他对我殷勤备至，
不断地回忆我们年轻时的甜蜜往事，试图用温情麻痹我。我全程配合着他，
脸上挂着温柔的微笑，心里却是一片荒芜。我知道，那个号码一定是假的。
一个能把谎言维系五十年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露出破绽。他只是在用缓兵之计，
以为我还是那个轻易就能被他哄骗的林淑婉。第二天，趁着他去棋社“会友”的时间，
我开始行动。我的目标是他的书房。那个被他称为“禁地”，从不***手打扫的地方。
他说里面都是珍贵的技术图纸和资料，怕我弄乱了。我曾经对此深信不疑。
书房里那个上了锁的红木抽屉，更是他严防死守的最后堡垒。我走到书柜前，
从一本厚厚的《辞海》后面，摸出了一串备用钥匙。这是我多年前偷偷配的，
原本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场。我试了几把钥匙，终于，
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抽屉里没有我想象中的技术图纸。只有一个陈旧的，
封皮已经泛黄的硬壳账本。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颤抖着手，翻开了账本的第一页。日期，
是二十八年前。第一笔记录是：奶粉，五十元。我的目光顺着那一行行整齐的字迹往下看。
尿布钱、婴儿床、看病费用、幼儿园学费、小学辅导班……一直到最近的一笔：大学生活费，
两千元。每一笔开销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日期、金额、用途，不苟。
这哪里是一个简单的资助。这是一个父亲，为一个孩子的成长，所付出的一切。
我快速地往后翻。在账本的中间，我看到了更大额的支出记录。“购房首付，十万元。
”日期是十五年前。十万元！在那个年代，这几乎是我们家庭总资产的一半！
我的手开始uncontrollably地颤抖。我终于明白，
为什么我们家明明收入不菲，却总是不见多少积蓄。我终于明白，
为什么每次我提议换个大点的房子，他都说要节俭。我的钱，我的节俭，
我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都成了他豢养另一个家的资本。我被他当成了一个提供资金的傻子，
一个搭伙过日子的伙伴。在账本的最后一页，我发现了一张被压在最底下的照片。
是一张婴儿的百日照。照片上的婴儿白白胖胖，眉眼之间，
和年轻时的赵建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照片的背面，是赵建国苍劲有力的笔迹。吾儿，
建平。愿你平安长大。吾儿，建平。不是领养的，是他赵建国的儿子。我的眼前阵阵发黑，
几乎要站立不稳。丁克。是他提出来的。当年，我们新婚燕尔，他抱着我，
满眼深情地说：“淑婉，你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我舍不得让你承受生育之苦，
我们不要孩子，两个人过一辈子，好不好？”我被他的爱语感动得一塌糊涂，
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为此，我顶住了来自双方父母的巨大压力，
甚至和我的母亲冷战了整整三年。我以为这是他爱我的证明，
是他思想前卫、与众不同的象征。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精心策划的、无比恶毒的骗局。
他不是不想要孩子。他只是不想要我生的孩子。他需要我这个大学教授的妻子，
来装点他的门面，满足他的精神需求。同时，他又需要另一个女人，来为他传宗接代，
实现他那套陈腐不堪的血脉延续。他什么都想要。成年巨婴，自私到了极点。
滔天的愤怒和冰冷的悲哀，像两只巨手，死死攫住了我的心脏。我没有哭。
眼泪在这种巨大的荒谬和背叛面前，显得太过廉价。我冷静地拿出手机，将账本的每一页，
连同那张百日照，都仔細地拍了下来。然后，我将一切恢复原状，锁好抽屉，放回钥匙。
做完这一切，我走出书房，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洒进来，温暖明亮。
我却感觉自己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浑身都散发着腐烂的气息。我的人生，我的财产，
我坚守了一辈子的爱情，原来都是一场笑话。我被他，被那个我爱了五十年的男人，
心安理得地吸食了半生的血肉。05赵建国给我的那个假号码，我一次都没有拨通过。
他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以为我已经将此事揭过。他不知道，一场真正的风暴正在酝酿。
一个星期后的下午，我家的门铃响了。我通过猫眼看出去，心脏猛地一沉。
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还有一个看起来更小的男孩。
是那天我在“红星小区”楼下看到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我打开门，
没有请他们进来的意思，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她应该就是王丽。
她比我照片里看到的要憔悴一些，眼袋很重，
但眼神里透着一股底层生活磨砺出的精明和韧劲。她看到我，先是一愣，
随即脸上堆起了局促不安的笑容。“您……您就是林老师吧？”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她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拉了拉身边大一点的男孩。“快，叫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