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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疏月这才转过头,目光落在沈书言身上。
四目相对,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像是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只淡淡吩咐道:“把他也一起送去军区医院。”
冰冷,疏离,仿佛他们这三年的夫妻关系,从未存在过。
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
沈书言被放在移动病床上,腿上不断渗出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床单,剧痛一阵阵袭来,他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晕过去。
警卫员叫来了值班的外科医生。
医生匆匆赶来,掀开临时盖着的纱布检查了一下,脸色立刻凝重起来:“小腿粉碎性骨折,伴有严重血管神经损伤,必须立刻进行手术!耽误了腿就保不住了!快,推进手术室!”
护士们连忙推着移动病床就要往手术室跑。
“等等。”秦疏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她扶着陆景然,对医生命令道,“先给他做检查。”
医生愣了一下,看向陆景然:“这位男同志哪里不舒服?”
陆景然立刻伸出那根只有一点点红痕的食指,娇声说:“医生,你看我的手,破皮了!疏月姐最喜欢我这双手了,你一定不能让它留疤呀!”
医生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抽搐:“你这……抹点红药水就行了。这位男同志的伤势比你严重得多,再不做手术,腿就真的废了!”
说着,医生就要去开药单,然后准备手术。
“不行!”陆景然不依不饶地拉住医生的白大褂,“你现在就必须给我处理!万一感染了怎么办?疏月姐!”
秦疏月脸色一沉,上前一步,周身散发出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按他说的做。我是团长秦疏月,这是军区医院,必须服从命令。”
简单的几个字,带着军人的威严和上位者的气势。
医生面露难色,看着秦疏月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看痛得蜷缩起来的沈书言,最终重重叹了口气,无奈地拿起消毒棉签,走向陆景然。
病房外,沈书言躺在移动病床上,能清晰地听到里面秦疏月温柔哄着陆景然的声音。
“景然乖,马上就不疼了。”
“医生,你轻点。”
“好了好了,吹吹就不疼了。”
而他,双腿剧痛,鲜血不断流失,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护士……求求你……让医生……先给我做手术……”他用尽最后力气,抓住旁边护士的衣袖,“我、我是跳舞的,我的腿不能废……他只是小伤,只是破了一点皮啊!”
护士看着他腿下泅开的大片血迹,也急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同志,你再坚持一下,里面那位……是秦团长的人,我们得罪不起啊……”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将他淹没。
他看着病房里那个对他冷若冰霜,却对另一个男人呵护备至的妻子,始终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鲜血还在流,视线开始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
最终,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昏迷前,他最后听到的,是护士焦急的喊声:“医生!医生你快出来看看!这位同志失血过多,快不行了!”
再次恢复意识,是在病房里。
首先感受到的是双腿传来的、被紧紧包裹着的钝痛。
他缓缓睁开眼,听到医生正在对他说:“沈书言同志,你的双腿因为手术延迟,缺血时间过长,虽然骨头已经接上了,但神经和肌肉损伤严重。以后想要重新跳舞……恐怕需要进行非常漫长和痛苦的复健。”
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