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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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姨，方佩茹，一个总说“都是为你好”的女人。她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
对方是她嘴里“踏实肯干、前途无量”的许嘉明。一个揣着名牌大学文凭，
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当经理，一心想往上爬的男人。哦，他还带着他妈一起来了。
一个劲儿夸儿子“是我们全村的希望”。我知道这场饭局的真正目的。我爸妈走得早，
留给我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这笔财产，在亲戚眼里，不是我的底气，而是他们的猎物。
大姨想让许嘉明入赘，然后像藤蔓一样，缠上裴家这棵大树，吸干最后一滴养分。
他们以为我是一个可以被亲情拿捏的孤女。他们以为婚姻是他们能撬动我财产的唯一杠杆。
他们以为这场饭局，是他们胜利的开端。可惜，我带了脑子，
还带了我的律师拟好的三份“小礼物”。今天，我就笑着告诉他们，
什么叫现代婚姻的“程序正义”。也让他们看看，一个不结婚就活不下去的男人，
和一个只想清净过日子的女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弱势群体”。
1.鸿门宴的请柬电话响的时候，我正在看第三季度的财报。屏幕上的数字红红绿绿，
像一盘厮杀过后的棋局。来电显示是“大姨”。我点了免提，手指继续在另一份文件上划动。
“楷之啊，在忙吗？”方佩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贯的、过分热络的甜腻。“嗯，
在公司。”我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哎呀，你这孩子，就是事业心太强了。
女孩子家家的，别那么拼，身体要紧。”她开始熟练地铺垫。我没接话，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她不说重点，是不会挂电话的。果然，嘘寒问暖三分钟后，正题来了。“楷之，
你年纪也不小了，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你吧？大姨心里着急啊。”“前阵子，
你张阿姨给我介绍个小伙子，人特别好。”“名牌大学毕业，现在在一家大公司当部门经理，
一米八的大个子，长得又精神。”她把对方的条件像报菜名一样报出来。每一个字眼，
都经过了精心筛选。踏实，上进，家境普通但为人正直。翻译过来就是：好拿捏，潜力股，
需要靠山。“大姨都帮你把过关了，这孩子绝对靠谱。明天晚上，你跟他见个面，吃个饭，
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嘛。”我停下手中的笔。来了。这场鸿门宴的请柬，终究是递到了我面前。
我爸妈走后，家族里盯着我手上股份的叔伯不少。大姨方佩茹是其中最沉不住气，
也最自作聪明的一个。她儿子，我那个表弟，在澳门输掉了两套房。现在，
她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赘婿”名额上。找个凤凰男，跟我结婚，最好再生个孩子。到时候，
他们一家人就能名正言顺地从我这里刮油水。算盘打得噼啪响，隔着电话线我都能听见。
“楷之？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方佩茹的声音有点急了。“在听。”**在椅背上，
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姨，你知道我不喜欢相亲。”“哎，这怎么是相亲呢？就是认识一下。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大姨绝对不勉强。”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
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关心外甥女终身大事的好长辈。如果我拒绝，
不孝、不近人情的帽子马上就会扣下来。到时候整个家族的舆论压力，都会朝我涌来。
“行吧。”我说。“什么？”方佩茹那边似乎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说，可以。
时间地点发给我。”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紧接着，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哎哟！太好了！
楷之为难你了！大姨就知道你最懂事了！”她连声说着，好像生怕我反悔。
“那明天晚上六点半，在‘玉满楼’，三楼的荷花厅。
我把地址和那个……小许的电话发给你。”“嗯。”“对了，楷之，
那孩子……家境比较朴实。你明天……别开那辆太扎眼的车去，
也别穿得太……你知道大姨的意思吧？别吓着人家。”她小心翼翼地嘱咐。我嘴角扯了一下。
这是怕我露富，把她精心挑选的“潜力股”吓跑。
还是要我配合他们演一出“灰姑娘遇上进男”的戏码？“我知道了，大姨。”挂了电话，
我给我的律师拨了过去。“李律，是我，裴楷之。”“裴总，您好。”“麻烦你，
帮我准备三份文件，明天下午五点前送到我办公室。”我把我的要求清晰地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李律师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是专业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好的，裴总。
我明白了。明天下午准时送到。”结束通话，我重新拿起那份财报。数字依旧冰冷，
但我的思路却异常清晰。他们想演戏，可以。我不仅可以当观众，
还可以亲自给他们改改剧本，加点**。方佩茹，希望你和你选的那个演员，明天心脏够用。
2.演员已就位第二天下午五点，李律师的助理准时将一个牛皮纸袋送到了我的办公室。
我没有打开，直接放进了我的手提包里。六点一刻，
我从地下车库开了一辆最低调的黑色奥迪出门。这是我爸以前的车。
我确实没穿得太“扎眼”。一件简单的白衬衫，一条黑色西裤，脸上是几乎看不出的淡妆。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公司的白领。玉满楼是本市一家有名的中餐厅，
主打精致的本帮菜。消费不低。看来为了这场“偶遇”，大姨是下了血本的。
我到荷花厅门口时，服务员正准备推门。我对他摇了摇头，自己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包厢里已经坐了三个人。大姨方佩茹，一个看起来很局促的中年妇女，
应该就是凤凰男的母亲王秀莲。还有一个年轻男人。他坐得笔直，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
袖口甚至还有折痕。大概是新买的，专门为了今天这个场合。他应该就是许嘉明。
长相确实还行，浓眉大眼，看起来很“正直”。此刻，他正低头看着手机，眉头微蹙，
似乎在处理什么要紧事。王秀莲则坐立不安，不停地整理自己的衣角。方佩茹正凑在她耳边，
低声说着什么。“……放心，我们楷之这孩子，心善，就是从小没吃过苦，
有点单纯……”“……她爸妈走得早，我这个做大姨的，
就是想给她找个依靠……”“……你们嘉明这么优秀，将来肯定能帮上楷之的忙。
他们俩要是成了，那就是亲上加亲，以后公司的事，还不是一家人说了算……”声音不大，
但足够我听清楚。我心中冷笑。原来剧本是“单纯白富美”和“潜力股凤凰男”的互助互爱。
等我进去，他们就要开始演戏了。我整理了一下表情，推门进去。“大姨。”我微笑着开口。
三个人同时朝我看来。方佩茹立刻堆起满脸的笑，站了起来。“哎哟，楷之来了！快来快来！
”她热情地拉住我的手，把我往主位上按。“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王阿姨，
这位就是许嘉明，你叫他嘉明就行。”王秀莲也赶紧站起来，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
“楷之**，你好你好。我们家嘉明，总听你大姨提起你，说你年轻有为，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她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乡音，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精明和打量。
许嘉明也站了起来，对我伸出手。“裴**，你好。”他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似乎有些意外。大概是没想到我穿得这么“朴素”。眼神深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可能在他看来，一个能被长辈安排相亲的“富家女”，多半没什么主见和能力。
我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指尖，随即松开。“你好。”落座后，方佩茹立刻张罗着点菜。
她点的都是餐厅的招牌菜，价格不菲。一边点，一边还假意问我：“楷之，
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别跟大姨客气。”“您定就好，我不挑食。”我回答得体。
饭菜很快上来了。方佩茹立刻进入了正题。“嘉明啊，别拘束，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
我们楷之这孩子，平时工作忙，不太会交际，你多担待。”她三言两语，
就把我塑造成了一个不善言辞的工作狂形象。许嘉明立刻接话：“裴**事业心强是好事，
现在的女性就是要独立。不过，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尽管开口。”他说得冠冕堂皇。好像他真的已经把自己代入到了“守护者”的角色里。
王秀莲也在一旁敲边鼓：“是啊是啊，我们嘉明最会照顾人了。他爸走得早，
从小家里家外都是他一把手，又会做饭又会修东西，可心疼人了。”母子俩一唱一和，
把自己包装成“经济适用男”的顶配版。我全程微笑着，安静地听。时不时点头，
或者夹口菜。给足了他们表演的空间。气氛越来越热烈。方佩茹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开始把话题往更深层次引。“楷之啊，你觉得嘉明怎么样？”她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问我。
我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抬起头，迎上三双充满期待的眼睛。我知道，
上半场的热身结束了。下半场的正戏，该我来开场了。“许先生，确实很优秀。”我开口了。
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许嘉明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王秀莲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方佩茹更是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股份转移合同。我顿了顿，
看着许嘉明，继续微笑着说：“所以，在正式交往之前，
我想先跟许先生确认几个‘程序性’的问题，可以吗？”“程序性问题？”许嘉明愣了一下。
“对。”我点点头，拿起身边的手提包。“毕竟，婚姻不是儿戏，我认为有些事情，
提前沟通清楚，对我们双方都好。”我从包里，拿出了那个牛皮纸袋。
3.第一个问题我把牛皮纸袋放在桌上。它的出现，让包厢里热烈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方佩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楷之，你这是……？
”王秀莲和许嘉明的眼神也充满了困惑和警惕。我没有理会她们，只是看着许嘉明，
保持着微笑。“许先生，我们都是成年人，讲究效率。我认为，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
首先要明确双方的权责和边界，这是对彼此负责任的表现，你同意吗？
”我把“权责”和“边界”两个词咬得很清楚。许嘉明被我问得一愣。
他大概没想过相亲饭局上会出现这种对白。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对，你说得有道理。
”“很好。”我打开纸袋，从里面抽出第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文件顶端的标题是黑体字，
写着《婚前财产独立及债务隔离协议》。“这是第一个问题，关于财产。”我语气平和，
像是在讨论一份普通的商业合同。“我名下的所有财产，
包括但不限于股权、不动产、基金、债券以及未来产生的任何收益，
都属于我的个人婚前财产。婚后，我个人的收入和投资所得，也依然属于我个人财产，
不作为夫妻共同财产。”我每说一句，许嘉明和他母亲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方佩茹的脸已经开始发白了。“同时，”我继续说，“协议里也明确了，
许先生您婚前的个人财产，以及婚后的个人收入，也同样受到保护，属于您个人。
我们实行严格的财产独立制。”“另外，关于债务。我们各自的债务，由各自承担。
一方不得要求另一方用个人财产偿还对方的债务，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产生的。”我说完，
包厢里一片死寂。安静到能听见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微弱声响。许嘉明盯着那份协议，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引以为傲的学历和谈吐，在这一刻似乎都失灵了。过了好几秒，
王秀莲率先沉不住气了。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楷之**……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嘉明又不是图你家的钱……谈感情，怎么一上来就谈钱呢？多伤感情啊。”“王阿姨，
您误会了。”我看向她，笑容不变。“正因为感情是宝贵的，
才不能让它被金钱这种小事所累。把钱的事情说清楚，我们才能更纯粹地谈感情，不是吗？
”我的话，让她噎住了。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道德制高点”。因为我的逻辑，
听起来是那么的“正确”，那么的“有道理”。方佩茹急了，赶紧出来打圆场。“楷之！
你怎么能拿这种东西出来！太不懂事了！你王阿姨和嘉明是那种人吗？你这是在侮辱人！
”她开始给我扣帽子。“大姨，我没有侮辱任何人的意思。”我转头看着她，眼神平静。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的财产状况比较复杂，涉及到公司运营和股东权益。
任何婚姻变动，都必须要有清晰的法律界定，这是对我自己负责，对公司负责，
也是对我的婚姻伴侣负责。”“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
让我未来的丈夫陷入不必要的麻烦和纠纷里。提前说清楚，才是最大的尊重。
”我把“负责”和“尊重”这两个词，又还给了她们。方佩茹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她总不能说，让未来的外甥女婿陷入财产纠纷，才是“为我好”吧？许嘉明终于开口了。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维持自己的风度。他把那份协议往我这边推了推，没有看。
“裴**，我能理解你的顾虑。你的家庭情况特殊，谨慎一点是应该的。
”他试图表现出大度和理解。“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没到需要谈论这个的地步。
婚姻的基础是信任和感情。如果一开始就用协议来约束，那这段关系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开始跟我谈“意义”了。这是凤凰男最擅长的招数。用虚无缥缈的“感情”、“信任”，
来对抗实实在在的“规则”、“合同”。他们试图让你觉得，谈钱，就是玷污了爱情。
“许先生说得很好。”我点点头，表示赞同。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信任确实是基础。
”我话锋一转，“而这份协议，就是我们建立信任的第一步。”“什么意思？
”“它的意思是，我信任你不是为了我的钱而来，所以，我相信你很乐意签下这份协议，
向我证明这一点。同时，你也应该信任我，相信我这样做，是为了保护我们未来纯粹的感情。
这不正是双向的信任吗？”我的逻辑，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他要么承认自己就是图钱，
所以不签。要么就得签了这份协议，来证明他不是图钱。许嘉明的脸色，从白色变成了青色。
他引以为傲的口才，在我的逻辑陷阱面前，寸步难行。他看着我，
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狼狈和恼怒。我迎着他的目光，再次把那份文件，往前推了推。
桌上的菜，已经开始凉了。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我还有两份“礼物”，没送出去呢。
4.第二个问题许嘉明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他的胸口在微微起伏。显然，
我刚才那番“双向信任”的言论，把他逼到了墙角。王秀莲坐不住了，
她用胳膊肘碰了碰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全是求助。方佩茹的表情更是精彩，
像打翻了的调色盘，青一阵白一阵。她大概肠子都悔青了，后悔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
她以为找了个聪明的猎手，没想到猎手还没出手，就先被猎物用笼子套住了。包厢里的气氛，
从刚才的冷却，变成了现在的凝固。许嘉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应该已经凉了。
他试图用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僵硬和思考对策。“裴**，你很特别。”他放下茶杯，
声音有些干涩，“看问题的角度，跟一般女孩子不一样。”他试图把我的行为，
归结为“性格特别”，想把这一页糊弄过去。“谢谢夸奖。”我坦然接受，
然后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了第二份文件。我把它放在第一份文件的旁边。两份文件，
并排躺在餐桌中央，像两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第二份文件的标题，
同样是黑体字：《关于放弃配偶遗产继承权的声明》。“这是第二个问题，关于继承权。
”我的声音依旧平稳，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这份声明的内容很简单。如果我发生意外，
我名下的所有遗产，将由我指定的继承人继承，或者捐赠给我设立的慈善基金会。
作为我的配偶，许先生您需要自愿放弃对我所有遗产的继承权。”“当然，作为对等，
我也会签署同样的文件，放弃对您个人财产的继承权。”我说完，抬眼看着他们。
如果说第一份协议只是让他们脸色难看，那这份声明，就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们心口上。
婚前财产独立，他们或许还能幻想，只要结了婚，熬个十年八年，总能找到机会分一杯羹。
或者，只要我死了，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那泼天的财富，就都是他的了。现在，
我把这条路，也给他们堵死了。“楷之！”方佩茹再也忍不住了，声音尖锐地叫了起来。
“你疯了！你在***些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你是不是存心不想好好谈！
”她急得几乎要站起来。“大姨，我没有胡说。”我平静地看着她，“风险管理，
是每个成年人的必修课。婚姻，是人生中最大的一项投资，自然也要有相应的风险对冲方案。
”“我爸妈的意外，教会了我一件事。那就是，明天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把身后事提前安排好，是对所有爱我的人负责。”我提到了我父母。他们的车祸，
一直是家族里一个沉重的话题。方佩茹的气焰，立刻被我这句话压了下去。
她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跟我争辩，否则就是对死者的不敬。她的脸憋得通红，
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王秀莲的嘴唇哆嗦着，她看着我，眼神里已经不是精明，而是恐惧。
她可能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心思深沉得可怕。“楷之……**……”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们……我们嘉明，
正经过日子的人……怎么会想那些……不好的事呢……你这样……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王阿姨，我说了，这是程序。”我转向她，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它不针对任何人，只针对规则。我相信许先生的人品，但也必须尊重法律的程序。
签署这份声明，恰恰能打消未来可能产生的一切‘误会’，您说对吗？
”我又把问题抛了回去。许嘉明这次没有再开口。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两份文件。他的眼神，
像淬了毒的刀子，如果眼神能杀人，我可能已经被凌迟了。他装了半晚上的儒雅和风度，
此刻已经摇摇欲坠。他可能在飞速地计算。如果签了这两份协议，那这场婚姻对他来说，
还有什么价值？他能得到的，只有一个“豪门女婿”的虚名。他不仅碰不到我一分钱，
连我死了，都拿不到一分钱。他需要付出的，可能是他后半生的自由，甚至尊严。这笔买卖，
亏到姥姥家了。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我能看到，他放在桌下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
方佩茹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不断地给我使眼色，嘴巴做出“别说了”的口型。
我视而不见。我就是要在这场饭局上，把所有窗户纸都捅破。
我就是要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想要的那个“金矿”，
周围布满了他们踩不起的法律地雷。“许先生，考虑得怎么样？”我主动追问，
不给他任何喘息和回避的机会。“关于财产独立和放弃继承权这两点，你有没有什么异议？
如果有，我们可以现在就提出来，让我的律师进行修改。我今天来，
是带着百分之百的诚意来沟通的。”我的“诚意”，像一把盐，狠狠撒在他的伤口上。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裴**，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他的声音，
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当然有意思。”我迎着他的目光，笑意更深。“在我看来，
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饭局了。”说完，我从纸袋里，抽出了最后一份文件。“别急，许先生。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讨论。”“讨论完了，你再决定，这门亲事，你到底想不想要。
”5.最后的稻草我将第三份文件，轻轻放在前两份文件的旁边。三份白纸黑字，
像三座大山，压在餐桌上，也压在对面三人的心头。
这最后一份文件的标题是：《关于入赘方家庭责任与义务的确认书》。“这是第三个，
也是最后一个问题。”我的目光，从许嘉明和他母亲王秀莲的脸上扫过。
“关于‘赘婿’的家族义务。”“赘婿”这两个字，我说得清晰而缓慢。像一根针，
精准地刺破了许嘉明最后的伪装。他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说什么？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许先生，别激动。”我抬手，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
“我们只是在探讨一种可能性。大姨介绍我们认识，是希望我能找个依靠。以我的情况，
结婚后，伴侣住在我的房子里，共同照顾我的家人，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对吗？
”方佩茹连忙插话：“楷之，嘉明不是那个意思……他……”“大姨，你先别说话。
”我打断她，但语气依旧平和，“让许先生自己说。我想听听他的想法。
”我把目光重新锁定在许嘉明身上。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西装的扣子都快要被崩开。
“我不是入赘！”他一字一句地说，带着屈辱和愤怒。“是不是，不是嘴上说了算，
要看实际怎么做。”我完全无视他的情绪，自顾自地解释起第三份文件的内容。
“这份确认书里，主要约定了三件事。”“第一，婚后，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
需要随我的姓，姓裴。这是为了裴家香火的延续，我想，这不算过分的要求。”“第二，
作为我的丈夫，你的首要家庭责任，是照顾我的家人。我的长辈，就是你的长辈。逢年过节，
你需要以我这边为主。至于你自己的原生家庭，我们可以在物质上给予一定的支持，
比如每年一笔固定金额的赡养费，但你不可以再将我们婚后的共同精力，无限制地投入回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顿了顿，看着脸色已经铁青的王秀莲。“确认书里规定，
你的父母，不得以任何理由，长时间地与我们共同居住。他们可以来探望，但每年居住时间，
累计不得超过一个月。所有家庭内部事务，由我们夫妻二人决定，任何一方的亲属，
都无权干涉。”每一条，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切断了凤凰男和他原生家庭之间最关键的利益输送带。不能生孩子跟自己姓，
意味着他只是一个“借种”的工具人。不能无限制地反哺原生家庭，
意味着他身后那一大群等着吸血的亲戚，希望落空。父母不能来常住，
更是直接打碎了王秀莲“进城当老太太享福”的美梦。这三份文件，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第一份，断了他的财路。第二份，绝了他的念想。第三份，斩断了他的后援。我彻底把他，
从一个“潜力股”，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打工仔”。一个拿着“丈夫”身份，
给我打一辈子工，却分不到任何资产的打工仔。“啪！”一声脆响。是王秀莲猛地一拍桌子，
站了起来。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你……你这个女人！你这是在作践人！
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我们嘉明是名牌大学生！是经理！多少姑娘排着队想嫁给他！
我们看得上你，是给你脸了！你还敢提这种不要脸的要求！”她终于撕破了脸皮，
露出了最原始的嘴脸。乡音、脏话，混杂在一起。“让我们嘉明给你当上门女婿？
给你家生孩子？还不让我这个当妈的来住？你安的什么心！我告诉你，没门！我们许家，
可丢不起这个人！”她骂得唾沫横飞。方佩茹在一旁，脸都吓白了，想拉她，又不敢。
许嘉明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他的沉默，就是一种默许。默许他母亲，替他说出他心里想说，
但又拉不下脸说的话。我静静地看着王秀莲撒泼。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等她骂累了，
喘着粗气，我才慢悠悠地开口。“王阿姨，您先别生气，坐下喝口水。”我的平静，
和她的歇斯底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刚才说的，只是一个提议。
如果你们觉得这些条款不合理，我们可以不谈。毕竟，买卖不成仁义在。强扭的瓜不甜。
”我轻轻巧巧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推了回去。是我提出来的，但决定权在你们。你们不同意，
那就算了。这显得我既通情达理，又把他们衬托得无理取闹。
王秀莲被我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还想再骂，却被许嘉明一把拉住了。“妈，别说了。
”许嘉明终于再次开口。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冰冷的恨意和不甘。
“裴**，今天我算是见识了。”“你不是在找丈夫，你是在招聘一个最高级的保姆，